“季某雖是文人,卻也知道他們這群紈絝子弟的修為大多華而不實,所以在上戰場之前,還需吳居士費心磨礪一番。”
季承平開出了讓吳界拒絕不了的籌碼。
妖族被仙師震懾數百年,好不容易有了反擊機會,則必然同仇敵愾一致對外,它們此時的凝聚力,空前強大。
在這種前提下,若想把人族的人心打造成鐵板一塊,就需要一場大敗或者慘勝,而死在這場戰事裡的人,地位一定不能低。數量,也必須足夠多。
而吳界受仙師所托,自然不會對這件事情坐視不理,他現在最需要的,除了一支強軍之外,還有大夏皇朝萬眾一心的堅決態度。
季承平的提議,無疑就是在幫吳界解決第二點。
他效忠的不是一統天下的神武帝,也不貪戀一人之下的宰輔權力,而是這片能讓人族繁衍生息的中原大地。
他的這一決策,愛惜麾下戰將的神武帝不會同意,但他依然這麼做了。
治國之才?國若亡了,還治什麼國?
吳界的氣息擴散而出,唇角一抬,笑道“隻不過這群人裡,好像有一人才三境修為?他的眼神藏有死誌,想來是知道你這個安排的。”
“他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那是我的小兒子季玉堂,剛到弱冠之年。玉堂平生不好詩書禮樂,隻愛舞槍弄棒,奈何天資愚鈍,自幼修行至今,也才三境修為。”
季承平的眼中的目光更加深邃了,在這一刻,他不是一個父親,而是大夏丞相。
“為保中原大地,彆人的兒子可以死,難道我季承平的兒子就不行?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季相好魄力!這群人,吳某接下了。”
吳界心中對麵前這個大夏丞相升起了幾分敬意,對其稱呼,也改口為季相。此人一身風骨之清高,遠勝隻會之乎者也的腐儒千百倍。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季承平抱拳請辭“吳居士多多費心,有任何要求,皆可以差人來報,無有不準。”
秦良賢的死,始終是季承平與吳界之間解不開的隔閡,但大勢所趨前者為家國計,卻仍是選擇毫無保留的信任後者。
這份格局,目送對方離去的吳界自愧不如,他忍不住感慨道“大夏有這麼一對君臣啊,四國敗亡,情理之中。”
“你打算怎麼磨礪這群人?”
蔣惜蘭看著門外的紈絝子弟,眉眼間流露出一絲不忍和憐憫,但更多的還是對這些人的厭惡。想起之前那些紈絝子弟們毫不掩飾的覬覦目光,她心裡不禁湧起一陣反感。
吳界沒有絲毫猶豫地回答道“自然是先給你出出氣,也給他們立個規矩,讓他們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宋仁那幾個人呢?跑了嗎?”
蔣惜蘭嘴角微微上揚,臉上泛起一抹羞澀的笑容,輕聲回應道“應該很快就來了吧。”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這一群人裡啊,有不少都被我揍過一頓。”吳界負手轉身,不緊不慢的往正廳裡走著。
蔣惜蘭跟著他的腳步,忍不住輕笑出聲“這……不太可能吧?”她有些疑惑地看著吳界,似乎不太相信他所說的話。
“這群人能在你的手裡活下來?”蔣惜蘭的臉上多了幾分狐疑,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莫不是逗我開心?”
吳界嘿嘿一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繼續說道“當年跑江湖的時候,窮啊!我有空了就去當打手,第一次去雁留山的時候,收了一百兩,把滿山遍野的狂蜂浪蝶都打了個遍。”
吳界嗬嗬的笑著,仿佛回憶起了當年的往事。
心若已然荒涼麻木,再怎麼舊事重提,都不會覺得折磨。
蔣惜蘭聽著他的講述,不禁瞪大了眼睛,心中充滿了好奇和驚訝。
“這都多長時間,這群人還是這副上不了台麵的鳥樣。”吳界一邊說著,一邊搖著頭,對這些人的表現表示不滿。
蔣惜蘭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覺得吳界的描述十分有趣。她接著問道“那你當時出手重不重?”
吳界笑著回應道“讓他們躺在山上看了一夜的星星。”
蔣惜蘭點著,她想了想,突然問道“那我現在去把他們揍一頓?”她的目光灼灼,似乎想要立刻行動。
吳界揮手攔住她,笑著說“彆著急,動手嘛,得講究個師出有名才是。”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狡黠。
蔣惜蘭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再急於一時。她決定等待合適的時機再行動。
吳界笑著補充道“等宋仁他們回來了,一起開始訓練,隻要打不死,就隨你怎麼打。”
蔣惜蘭眼中閃過一絲興奮,期待著那個時刻的到來。她想象著那些人被她教訓的場景,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季承平穿過人群徑直離去了,自始至終都沒看季玉堂一眼。
不多時,宋仁和手下的四大都統,帶著禁軍中二十個七境校尉穿過人群大步流星的走進魏王府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