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繼位時,已經臨近四十歲了,雖說在位時間僅僅十二年,也沒什麼太大建樹,但也算的上是個仁君。
如今他大行,京城的百姓也都自願在門前掛起了白帆,隻是人們都不傻,自景帝上次昏睡之後,京中的氣氛就異常壓抑,昨日喪鐘響過之後,更是緊繃。
是以,街道上人煙甚是稀少。
蕭衍他們都以為,這些人起碼會等景帝葬入皇陵後再動手,隻是,他們低估了這些人對皇位的迫切。
景帝駕崩次日,靈堂之上,皇後和三皇子以國不可一日無君為由,稱先皇走的急未曾立下傳位詔書,但三皇子蕭煜乃中宮嫡出,於情於理都應由他繼承大統。
文武百官一時議論紛紛,以王皇後母家為首的官員,頓時紛紛表示理當如此。
剩下的人,一部分是保皇派,如慕靖鋒、秦相、徐明理以及三朝元老葛老太傅等人;一部分是大皇子一派的人;還有少部分人在觀望。
皇後為此還請來了皇室幾位年邁的宗親,而其中,有少數人已經被她收買了。而這些人中,最有份量的,就是景帝的親叔父老恭親王蕭睿淵,以及當年景帝繼位保下的兩位兄弟,和親王蕭雲沐,順親王蕭雲熙。
蕭雲熙一臉深以為然的神情說道:“皇叔,依侄兒之見,大臣們所言極是。既然皇兄並未立下傳位遺詔,那麼按照禮製,自當立嫡立長,此乃正統之選!”
慕靖鋒等人還未發聲,以大皇子為首的官員們便急切地開口:“老王爺、兩位王爺以及諸位宗親,若論立嫡立長,擁立大殿下登基又有何不可?”
另一大臣符合:“沒錯,且三皇子雖生於中宮,卻德行有瑕。去歲陛下突然病重,恰逢北寒入侵之時,慕家軍在前線浴血奮戰,三皇子卻為一己之私,惡意阻攔糧草供給,置國家安危與萬千將士性命於不顧。這樣的人,教我等如何擁護?”
“是啊,老王爺,您有所不知,皇後娘娘的母家的榮國公府,在朝中多番結黨營私不說,更是縱容子嗣在民間橫行霸道、欺壓百姓,瘋狂斂財。三皇子得知不僅不製止,還幫忙為其善後!如此做法,怎配成為一國之君?”
頓時,底下的官員議論開了。
王皇後有些急了,“放肆,蕭淩,你為了這個皇位,既然任由底下的人往煜兒身上亂潑臟水,如此容不下兄弟之人,又何德何能繼承大統。”
蕭淩冷笑一聲:“母後何必惱羞成怒,慕侯爺人就在此,您大可問一問他,從父皇那次無故病倒開始,慕家軍可有收到朝廷送過去的一針一線,一米一粟?還有,父皇為何突然病重,你們母子真當我們是傻子嗎?”
最後這句話聲音之大,足以傳到殿外。
頓時,幾乎所有人,包括蕭煜的擁立者都驚訝的看向王皇後母子。
“大殿下的意思,陛下病重,是……”
“嘶,大殿下是……是那個意思嗎?”
“八成是了,這……!”
蕭煜母子聞言,臉上一變,王皇後當即厲聲反駁道:“蕭淩,你此話何意!本宮竟從來不知,你是如此惡毒之人。當初陛下病重,可是由兩位太醫與院判聯手診斷,乃是長期操勞所致,這事當時不少朝中重臣均在,豈容你隨意誣陷。”
“嗬,姐姐,你以為你將幾位太醫的家人控製起來,這事就沒人知道了嗎?諸位可還記得去年年底告老還鄉的薑太醫?”一直沒出現的德妃身著素衣,緩緩走了進來。
百官聞言麵麵相覷,有不明就裡的忙問什麼情況。
原來,薑太醫就是先前為陛下診斷的人之一,年底的時候,以年邁想落葉歸根為由,同陛下請辭了。後來卻聽說在回鄉途中遭遇山匪,全家都遇難了。
王皇後聞言眉心一皺,心中忍不住咯噔一跳。隨即想到什麼,冷笑道:“妹妹為了大皇子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連逝去的人都不放過啊!”
“嗬嗬,說到無所不用其極,誰比的上皇後娘娘呢!”德妃嗤笑一聲,隨即轉身對著三位親王行禮:
“皇叔,兩位王爺,本宮的外甥年前遊曆歸家途中救回來一人,人前些日子方才蘇醒,得知是我侄子身份,當即聲稱是薑太醫的孫兒薑晏,並再三懇求見本宮和大皇子。”
說到這裡,德妃幽幽的看了一眼皇後。
王皇後瞳孔緊縮,心裡不由得慌亂不已,還沒想好要怎麼解決這事,三皇子已經率先幫他做了決定。
蕭煜直接一個手勢,殿外的禦林軍便將設靈堂的宮殿整個圍了起來。
慕靖鋒父子率先發現不對,將蕭衍和徐明理等人擋在了身後,往角落移去。
隻聽蕭煜嗤笑一聲:“說到底,你不就是想讓大哥繼位嗎?玩兒這麼多花樣乾什麼?要不然父皇先前醒來的時候你怎麼不直接告禦狀呢?”
“哼,蕭淩?他憑什麼?文不文,武不武,草包一個!父皇未留下遺詔,本王即是嫡出,又監國數月,無論哪點都比蕭淩強了不知道多少倍。東盛隻有到我手裡才會更加昌盛,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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