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凝又問:“是何人讓你送的?”
那獵人抓耳撓腮,隻形容了送主的樣貌特征,但究竟是何人卻不知曉。
冰凝也不逼問,她知道這獵人應該沒說謊,對於買賣而言,他們看的隻是哪家出價更高而不是哪家的身份更好。
“那……你是從哪裡來的鮫奴?”美人再問。
獵人依舊沒有多想:“東海‘魚兒灣’!那裡的魚販子從海裡新捕了幾個鮫奴,我去的時候恰好那些人在喊賣,我看那些鮫奴年紀都還小,好認主就要去買,想著一路倒騰過來。
不過,我要的那幾個都被一個商人給搶了,他出價高。但是後來他知道我們是獵人就出了百兩黃金讓我們把他那幾個新買的鮫奴送到東陸帝都的夏氏。
東陸就臨著東海線,去一趟也不算遠,百兩黃金的生意我們肯定就……做了嘛……”
朱雀不知何時又從樹上飛下來停在冰凝肩頭,歪著腦袋用一雙圓眼盯著那個回答問題跟倒豆子似的獵人。
而後在美人心頭打趣:“公主姐姐怎的對東陸帝國還真上心啦?難道在哪兒住了一年半載的舍不得了?”
冰凝不動聲色的回他:“什蘭新貴好鮫奴做玩寵,不少人也都拿自己鮫奴數量炫耀資本,但我在帝都這麼久卻沒有看見販賣鮫奴的。
聽說新貴裡對鮫奴圈養一事也有不成文的規定——不論是對豢養數量還是鮫奴地位……”
朱雀歎道:“那到底也是不成文的規矩,既然不成文了多少也就算不得規矩,要破總得破的,你看現在新貴不也對著鮫奴左擁右抱嘛?也就被發配駐守邊關的,還看得嚴點。
也說得通,鮫奴太具魔性,曾經害得人也不少。”
冰凝道:“若他們隻是守了‘不行買賣’的規矩,而可以接受彆人的贈予的話倒也不算犯規。
隻是看不出夏氏風清月明的表麵下卻有如此乞巧討好新貴的手段和財力,實在是……不可小覷。”
朱雀:“自然是不可小覷的,你不也見識到了?”
冰凝搖搖頭:“你有沒有發現,最近東海魚兒灣上出現的鮫奴有些多……”
朱雀打了個哈欠:“唉!公主姐姐你怎的還有心思管那些,咱們當務之急是帶著幾塊碎片和主人回去,讓尊主把主人那一魄一影還給主人才是正事。
其他的,還是彆惹一身腥了吧!”
冰凝想想也是,不由看了看旁邊對著獵人虎視眈眈的青霄,心中沒有來的一痛,心說也是,她隻要把自己心愛之人的“病”治好就好了,其餘的事又與自己何乾?
當下原本還要問的話都藏回腹中,隻淡淡一句:“我問完了,你走吧。”
那獵人沒聊到這美人問話如此簡單放人也如此爽快,心中激動雀躍,但當看見旁邊男人陰沉的臉時,他又哆嗦的試探:“那……他……”
意思是,青霄會不會為難他。
但冰凝根本沒有在意獵人的試探,隻是柔聲對青霄道:“把網破開吧。”
隨後“刺啦”一聲,那尼線混著鐵絲編織的漁網就被男人徒手撕開!
撕開後青霄往旁邊站了一步,好像故意給他讓出個道來,獵人見狀哪裡還肯多留在這煞星麵前一刻?
隻一步並做三步的跑。
正自又緊張又激動的逃命間,突然一股鑽心的痛楚由自己左胸處綻放,在毫無準備之下猛的炸裂又突然麻痹。
那個時候他整個人還止不住向前跑的勢頭,隻是等忽而力竭低頭去看時才發覺自己的胸口處有一個大洞。
大洞前後通透印著他前方和後方的綠蔭,腥紅濃稠的液體卻滾滾而落,而他胸腔內那顆跳動的東西此刻卻被人握在掌中。
獵人目眥儘裂的倒下,在死的時候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說了,要放他走的……”遠處的冰凝看了看倒地的人有些無奈:“這樣的死法……若讓人瞧見了……”
“我才是,獵人!”青霄慢慢轉過身來,看向冰凝,盛氣淩人,也不知道他為何對殺死這個人有這麼大的執念,而且還要強調自己才是“獵人”。
冰凝歎了口氣,似乎是不打算再和這位神智不全的主爭論了,當下隻是示意朱雀趕緊將這些死相奇異的屍體燒毀,避免落下麻煩。
剛吩咐完朱雀,冰凝再轉過頭時卻見青霄正在嗅著手上東西,看模樣甚至還打算嘗上一口。
她麵色突然煞白一步閃過去將東西打飛出去,叫青霄利齒落空,差些就碰到美人嬌嫩的手。
“夠了!收起你的尖牙吧!好好看看那是什麼!”
以往對之溫柔以待的美人突然惱火,語氣也重了幾分,青霄倒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喝給弄得愣住了。
冰凝見狀又放緩語氣,但一場嚴肅的道:“你不能……否則必遭惡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