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青霄似也警醒過來,冰凝鬆了口氣,語氣又轉回溫婉。
她向著那邊剛燒完屍體的朱雀示意將捕來的野雞拿來,隨後又對著青霄柔聲道:
“還餓嗎?剛朱雀怕你不飽又抓了隻野雞來,你拿去果腹吧!”
說話間,朱雀已將半死不活的野雞丟下來,青霄伸手輕鬆接過。
這回他猶豫的看了看一人一鳥,見二者再無異動後,轉過身去開始進食。
雖然這冰凝、朱雀看不見對方吃相,但聽那聲音也覺得有些毛骨茸然。
朱雀一歎在冰凝心頭低語:“還是要讓他改過來。他自己也知道這樣不好……”
冰凝微微搖頭,柳眉微蹙,神色說不上擔憂還是難過,總之一刻間又像是想通了似的:“不難為他。”
然後趁著對方狼吞虎咽時將他散於後背的長發理好重新束起。
又順勢將有些冰涼的唇瓣貼了貼青霄堅實寬闊的後背,才發現這後背緊實的肌肉上有一層細不可查的雞皮疙瘩,那是在冷天裡凍出來的脆弱。
冰凝抿了抿唇,話語裡帶了絲笑意和關切:“天很冷,彆再脫衣服了,要是衣襟弄臟,我就幫你洗便是。”
正在啃食生食的青霄動作一僵,側過半張臉來,但又僅側了一半還躲著另一半,將被血濺臟的軀體埋在陰影裡。
“吃完後我們就趕路吧,儘早回去將青霄哥哥的事了結才好。”冰凝看向朱雀“這裡離帝都已經夠遠了;一會兒你馱著他,咱們直接飛回去。”
朱雀看了看冰凝欲言又止,最後怪叫一聲,隻見紅雀身形逐漸長大,最後成了隻堪堪可供一人坐騎的大鳥停在二人身邊。
那青霄似乎也知道要趕路了,三下五除二將生食吃完吐了白骨,不等冰凝上去幫他清理,自己就在附近水塘連泥帶水的捧起搓洗;這下好了,倒是把血洗掉了,隻是又成了半個泥人。
冰凝見罷又是歎息又是好笑,趕忙讓他將衣服穿好坐到朱雀背上去;就這麼二人一鳥騰飛起來翱翔於空中。
看膩了眼下越縮越小的城鎮橋路,在雲端之上迎著永遠的萬裡晴空,貼著雲層的水露暢快呼吸,這一路倒也走得不算漫長;若是普通人策馬坐船的話,從東陸到北岸囚滔島,或許得要上近一年的時間。
不過他們這速度比日行千裡的汗血寶馬有過之而無不及,因此便在七天不到的時間就到了。
“囚滔島”坐落於北大陸北岸沿線千裡之外的某處海域中。
傳聞此海域遍布暗礁、終年大霧不散,多有吞人的狂風大浪;飛鳥不得過、遊魚不得潛,人如果去了,便再也休想回來,哪怕是一具屍體。
因此雖然總有傳聞說,海中島嶼住有仙人可飛天遁地、幻化無形;但若要論個究竟,倒是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坐穩了!”仍自飛翔於蒼穹之上的冰凝在急促的提醒旁邊坐在朱雀背上的青霄時,突然神色一凝,隻見她背部以極快的速度拱起,然後不一刻間,又是一雙雪白的羽翼如破土而出的春筍般鑽出展開。
此刻他們已經進到了囚滔島所屬的海域上空,下麵正是烏雲蔽部雷電交加;在一片晦暗中,隻覺得海水的顏色似乎都比之前區域的要深上很多,不再是純淨的蔚藍色而成了一種帶著陰森肅殺之氣的墨藍!
而在冰凝完成第二次展翅的同時,旁邊朱雀也怪叫長鳴,像是使足了全身氣力突然周身籠罩出一層淡紅的光輝將它和座於它背上的青霄包裹住;青霄則也神情肅然的抓緊了朱雀背上的軟毛。
“上麵走不通!衝過去!”冰凝見其準備好罷,大喝一聲,不理前方空無的屏障,兩雙羽翼當先朝內微微一收,頭下腳上一個傾斜便果斷的以極快的速度往黑壓壓的雲層下麵衝!
朱雀見狀緊跟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