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一,五曜之日。
清晨,蘇時運用父親遺留的一部古老煉器——通訊符,向修煉班導師劉安山請了半天假。
劉安山頗為關切,在傳音之中不住叮嚀蘇時務必靜心修養,恢複元氣。
此刻的蘇時,早已非昔日吳下阿蒙,體內蘊含武道潛力!
即將麵臨的武道試煉迫在眉睫,此時若是病倒,怕是會讓身為導師的劉安山心如刀絞。
直至蘇時言明隻是微恙,劉安山才放下心來,一番囑咐過後,爽快應允了蘇時的請假申請。
至此,蘇名榮夫婦深信不疑,自家孩兒確乎具有晉升武道之資質。
連之前對此有所疑惑的大師兄蘇圓,此刻也不得不承認,兄長似乎未曾虛言,確實具備踏上武道之路的實力。
見蘇圓眼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蘇時不禁啞然失笑……
待父母離家修行,蘇圓出門求學之後,家中隻剩下了蘇時一人獨處。
二樓雖寂靜無聲,但蘇時敏銳察覺到,那個隱匿於屋內的資深修道宅男依然不曾外出。
此人足不出戶,除進食之外,蘇時從未見過他對門外世界有過半分興趣。
與其他宅男不同的是,此人既未借助法器聯網,亦未開動觀天鏡觀影,這讓蘇時確認,此人定然不曾上網或看電視。
樓上之人停用了結界神虛,電視機也被塵封已久。
如此之人居於家中,究竟懷揣何等秘謀?蘇時暗自猜測,此人此刻是否正匿藏窗畔,抑或是伏耳傾聽樓下動靜?
雖然不知武者的六識是否均超越常人,但在家中時刻保持警惕,儘量避免言語不慎泄露秘密成了蘇時的習慣。
包括此前上樓探查,今日請假,他皆按部就班,小心翼翼,未顯絲毫異常之舉。
蘇時不急於立刻登樓尋找契機,而是在家中環顧一圈,披掛外衣,將藏有神秘丹液的小藥瓶納入袖中,瓶口朝向掌心。
他在自家茶盞旁反複練習傾倒丹液的動作,直到確認能在瞬間注入而不露痕跡,方始舒了一口氣。
丹液無色無香,不過蘇時仍心存疑慮,於是從小瓶中取出少許,混入水中,輕嘗一口。
舌尖細細品味,這丹液的味道竟與清水毫無二致,蘇時忙將其吐出,緊接著臉上浮現出滿意的笑意。
原來此丹液果真無色無味,比他預想中更為理想……
修行者亦是凡胎,即便感官敏銳幾分,也無法隨時隨地察覺異樣。
蘇時同樣不認為每個修煉者都能始終保持警醒狀態,尤其自身尚是一名品學兼優的書生弟子。
榻上略作歇息,直至辰時已過,蘇時方才起身前往自家膳房。
步入膳房,蘇時提起溫玉壺,自語道“家中竟已無靈泉水?”
“服藥無靈泉水,難以化開藥效矣!”
他輕歎一聲,手中捏著幾顆療疾丹,握著玉杯,徑直向外行去。
……
二層樓閣。
“嘭嘭嘭!”
正研讀秘寶卷軸的黃斌,聞得敲門聲,麵色微變。
忙將手中之物藏於塌下,黃斌收斂氣息不敢妄動。
“前輩,在否?”
門外之聲響起,黃斌眉頭緊鎖,又是那少年前來打擾!
麵上顯出一絲不悅,他隱居此地,便是不願與世俗之人過多糾纏,而這少年短短兩日竟來了兩次。
心中雖有排斥之意,黃斌終究還是應聲道“在此,即刻便至!”
……
門外。
黃斌推開房門,臉上堆滿憨厚笑意,開口問道“今日為何未入宗門修煉?”
蘇時揉了揉額角,頗為無奈地道“近日因修為瓶頸壓力頗重,忽感頭昏腦脹,特請了半個時辰假修養。
前輩,您府上有煉化藥物所需的靈泉水嗎?
家中的溫玉壺靈泉已空,煮沸還需片刻工夫,故而特意上……”
黃斌了然於心,心中愈發懊惱。
這小子可真是不把自己當作外人,連家中缺了靈泉水也要來找他借用!
口中雖言不厭,黃斌仍舊笑應道“此處確有靈泉水,進來罷。
”
“叨擾前輩了。
”
“不妨事,不必客氣。
”
二人寒暄幾句後,蘇時手持玉杯踏入內室。
黃斌指向膳房方向,說道“靈泉水壺便在那裡,需我相幫麼?”
“不用勞煩前輩,我自己來就好。
”蘇時連忙擺手示意,隨口又問“前輩,您府上的窗簾似乎有些問題?”
“並無損壞……”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窗簾破損了呢。
”
黃斌更加無言以對,怎麼這少年總要多事插手?
然而經他這麼一提,黃斌也察覺到不對勁,大白天的,屋裡窗簾拉攏,確實顯得不太正常。
見蘇時朝膳房走去,黃斌並未跟過去,而是走向陽台打算拉開窗簾。
蘇時心中暗鬆口氣,這番話他已經琢磨了許久。
果然,黃斌按著他的預期行事,當然,即便黃斌不去陽台那邊,蘇時還備有其他的應對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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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卻也因此省去了不少麻煩。
蘇時不耽擱時機,立刻走進膳房,提起溫玉壺為自己杯中灌滿了靈泉水,隨後迅疾自袖中取出一個小巧的玉瓶,瞬間揭開瓶塞,將瓶中藥液儘數傾入玉壺之中。
一切完畢,蘇時將藥瓶重新揣入懷中,旋緊瓶塞,而後端起玉杯步向膳房之外。
走出膳房,黃斌已然拉開窗簾,正朝膳房這邊走來。
蘇時並無驚慌,此人或許是一位武者,若是心神波動被對方感知到,那就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