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四海可沒有閒著,他在調查誰是造謠的人。
這種需要動腦筋且細心的事,本應由範守安來安排,隻是因為守安居開業時發生的不愉快,讓兩人之間產生了一道微不可見的隔閡。
垂簾聽政之事自古有之,人們往往隻看到作為傀儡的窩囊和無奈,殊不知傀儡一旦有了思想和實力,反噬的力量將會何其強大。
例如康熙和鼇拜。
若是早上幾年,範守安斷然會麵麵俱到、事無巨細的安排部署每件事,賴四海也會無條件聽從,而現在……範守安擔心會引來賴四海更大的反感,賴四海則對範守安的信任慢慢開始動搖。
“四海兄弟,”那日,範守安臨走時對賴四海說道,“守安居剛剛開業,千頭萬緒的,我一時走不開,調查湛盧劍泄密一事,你自己安排一下吧。”
自己安排就自己安排,難道離了你範守安,我賴四海還不做事了?
叫來二龍等幾個負責接送的人,讓他們馬上聯係三月初五四海鑒寶會時來的那二十組人在西京的要見麵,沒在西京的要通電話,凡是不敢見麵、電話不通的都要列為重點懷疑對象。
二龍將兜帽扣在頭上,又用一副墨鏡遮住大半張臉,首先來到金石軒,被夥計告知楚懷遠去了墨痕齋,便又馬不停蹄地向墨痕齋趕去。
墨痕齋內,孟子夏、楚懷遠兩人正對坐聊天,二龍走進店門,低頭上前道“孟老板、楚老板,是我。”
孟子夏兩人雖從沒見過二龍的真麵目,但聲音還是聽得出的,連忙把二龍讓進了內室。
二龍沒有廢話,直接問三月初五參加四海鑒寶會的張老板父子兩人在哪。
楚懷遠麵露難色“張老板不是本地人,當日走了以後,我們也沒有再聯係過,不知這位兄弟找他有什麼事啊?”
“沒什麼大事兒,也和你們沒關係,給他打個電話吧,開免提。”二龍語氣生硬地說道。
“好,沒問題。”楚懷遠拿起手機開始撥號,響了三聲後看了一眼屏幕,馬上掛斷後重新撥號,“不好意思啊,號碼按錯了,歲數大了就不比你們年輕人啊!”
鈴聲響起了近二十秒,電話還是沒人接聽,正當二龍皺緊眉頭時,開了免提的電話裡傳出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
“老楚啊,我是老張,今天找我什麼事?是不是四海鑒寶會又要開了啊。”
二龍仔細聽著電話裡的聲音,努力回憶那天張老板說過的話,雖然好像也沒說幾句,但聽起來應該是同一個人。
“沒什麼事,老張,想你了就給打個電話溝通一下感情,你在哪呢,這麼長時間才接電話?”楚懷遠對著話筒說道。
“我在倭國,最近有筆生意需要我過來談一下。對了老楚,上次四海鑒寶時我沒得到什麼好東西,白跑了一趟,下次有這樣的機會一定要叫上我。”老張道。
聽著電話裡老張的話,楚懷遠用口型問二龍是否要講話,二龍想了想,搖搖頭。
“好的,沒問題,老張你忙吧,回國後再聯係。”楚懷遠掛斷了電話。
“奉命行事,兩位老板不要怪罪,打擾了。”二龍起身告辭。
孟子夏、楚懷遠二人極力挽留,但二龍怕時間長了會暴露身份,哪裡肯多待片刻。
送走二龍,楚懷遠麵露憂色,對孟子夏道“表哥,自從接到小希他們電話,我們就散布流言,讓賴四海成了黑田的目標,沒曾想在大家的添油加醋之下,流言會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幫小希、小天他們緩解一下壓力。”
“這原本就是個意外,我們也隻能做這些了,再多難免會露出破綻,不用擔心那兩個孩子,那麼難的事都做成了,隻要他們遇事不亂,處變不驚,就不會出問題的。”孟子夏雖然也放心不下,卻要樂觀很多。
“本以為警方會出手,”楚懷遠有些疑惑,“現在賴四海和黑田都好像沒受任何影響,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距離謠言出現已經過去了十天,警方的表彰會也過去了五天,警方和黑田都沒有上門,湛盧的謠言已經沒人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