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湛盧劍一事,按照回到西京時的約定,相聚“分贓”的時候到了。
當孟希和楚天趕到約定好的茶室時,林若水和淩飛燕已經在雅間裡等了好一會兒。
“幾天不見,你們膽子大了啊,居然敢讓我們等這麼長時間,還不磕頭賠罪!”
看到孟希他們走進來,四人再次聚齊,淩飛燕仿佛又回到了結伴同行的那段時光,心中十分歡喜,嘴裡卻從不饒人。
林若水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眼中含笑。
“小姐還沒講話,一個丫鬟在這裡狐假虎威,拉到外麵賣了吧!”孟希笑道。
淡黃色長裙、長發披肩,林若水柔柔地坐在那裡一副軟玉溫香的大家閨秀氣度。淩飛燕再看看自己,一身運動裝扮,拍桌子瞪眼,青春活力是有了,但看起來還真像是個小丫鬟在替自家小姐出頭。
打嘴仗看來還不是對手,那就換個套路,淩飛燕轉眼化身為妖精
“小女子知錯,彆拉去外麵了,兩位公子,你們誰心腸好膽子大,就把奴家收了吧!”
林若水三人齊齊打了個冷戰。
孟希與楚天落座,從包裡拿出四張銀行卡,逐一放在每個人麵前,最後分到淩飛燕時道
“為民除害這事,我們心有餘錢不足,拿著這二十萬,你去禍害彆人吧!”
眼看淩飛燕又要暴起,林若水趕緊開口轉移話題“你們離這裡也不算遠,為什麼來得這麼晚呢?”
淩飛燕挑釁似地看了孟希一眼,然後用手一指
“那個騙子你閉嘴,小天,你說。”
楚天笑了笑,開口道“我們在來的路上遇到了一件事……”
在二人快走出古玩街的時候,迎麵過來了一位五十歲上下的男人,戴著一副厚厚的眼鏡,穿著非常樸素。停下腳步後伸手攔住了二人,略顯局促地問道
“你們收古董嗎?”
哥倆兒沒搭理他,繼續向前走。這樣的故事在古玩街天天上演,出場最多的角色是農民,不是蓋房子挖地基挖出了古墓,就是雨大地陷下去看見了一個地宮,反正他們都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件寶貝,碰巧他們還都不認識,於是就來古玩街或想找人掌眼,或想出手換錢。
今天雖然主角換成了知識分子,但也絲毫沒能引起二人的興趣。
“二位先生請等等,你們就算不買,幫我看看能值多少錢好嗎?我這裡先謝謝二位了!”男人一邊說一邊拱手。
仍舊是套路,隻要你停下來,那離上當也就不遠了。
看到二人依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男人急得一錯步擋住了去路,同時將手裡的布包打開,露出裡麵的一方硯台。
孟希伸手想把厚眼鏡撥開,可伸到一半便懸在了半空。一旁的楚天也愣在那裡。
雖然還沒有上手,但他們已經看出這方硯台是真的。
“拿過來我看看!”
古硯自唐起,有端、歙、洮、泥“四大名硯”之說,與其他三種石硯不同,澄泥硯使用經過澄洗的細泥燒製而成,質地細膩,猶如嬰兒皮膚一般,貯水不涸、曆寒不冰、發墨而不損毫,古時曾為“貢硯”。
此時被孟希拿在手中的這方硯台,修泥簡約大氣,自內而外蘊含儒雅之韻,柔美但不失剛勁,硯後有八字銘文“虢州法造閏金硯子”,硯色為鱔魚黃,雖不是最上乘的朱砂紅,卻也是一色之下、眾色之上,叩之有金石之聲,品相極佳,為宋代澄泥抄手硯無疑。
接過孟希遞過來的古硯,仔細看驗一番後,楚天也點了點頭。
再次看向男人,隻見他頭發亂蓬蓬的,原本深藍色的中山裝已洗得有些發白,袖口還沾著一些粉末,孟希認出那是粉筆灰。
沒有為古硯估價,孟希問了他另外的一個問題
“為什麼要賣掉這方硯台?”
男人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女兒生病住院,家裡實在是沒錢了。”
“你確實不知道它能賣多少錢嗎?”孟希再問。
“不知道,所以就想問問你們。”男人答道。
沒人會拿著一件大開門的真品來編故事,楚天和楚天可以和古董商販們鬥智鬥法,卻無法對遭受不幸的普通人坑蒙拐騙,楚天指著手中的硯台道
“大叔,這塊是宋代……”
一個聲音從側方傳來,猛然打斷了兩人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