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訛詐
楚懷遠帶著孟希和楚天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金石軒,一進門就看到楚媽媽正拉著淩飛燕的手輕聲安慰,孟媽媽在一旁也是滿臉焦急,一個身材中等、農民打扮的人坐在一張椅子上,腳下是一地的瓷器碎片。
幾人忙上前詢問情況,淩飛燕想開口,楚媽媽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轉頭瞪了那個農民一眼,開始講述剛才發生的事。
孟希和楚天離開後,三人繼續聊天說話,本來以為這樣的天氣應該不會再有人來,沒想到這個農民模樣的人走進了金石軒,略顯膽怯地問她們收不收古董。
楚媽媽說今天管事的人都沒在,有時間的話讓他等一等,要不然就換個時間再來。
農民模樣的人卻沒有離開,從隨身的布包裡拿出一個瓷瓶,說來一趟不容易,非要讓她們看一看東西,好就留下,不好自己再換下一家問問。
楚媽媽多少還懂一些,覺得如果真是好東西的話,沒準能撿個漏呢,便要起身去看看。
作為晚輩,淩飛燕自然不能讓兩位長輩起身,便自告奮勇地上前去拿,就在準備從那人手裡接過來的時候,瓷瓶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農民模樣的人頓時火冒三丈,非說是淩飛燕沒有拿住才摔碎的,淩飛燕更加憤怒,明明是他還沒交到自己手上,就直接鬆開了手,怎麼會賴到自己頭上呢,這不是在訛詐嗎?按照以前的脾氣早就忍不了了,可她也知道就算是再如何去爭辯,現在也沒法去證明到底誰是誰非,不小心還會給金石軒帶來不好的名聲,一時站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看著淩飛燕不知所措的樣子,楚媽媽很是心疼,上前對那人說道發這麼大的火乾什麼,先把事情弄清楚,如果真是我們不對,那我們賠不就行了嗎?
農民模樣的人卻不依有饒,知道這個瓶子有多值錢嗎?你們賠得起嗎?
淩飛燕想想兩位媽媽對她的這麼好,而自己卻闖下了這麼大的禍,心裡非常難受,強忍著眼淚說自己不能連累金石軒,就算是要賠也是由她來賠。
像隻保護幼崽的老母雞,楚媽媽伸手把淩飛燕拉到身後,安慰她的同時也是說給那個人聽在咱們金石軒,從來不會讓一個小輩替我們出頭搪災。
農民模樣的人在一旁不為所動,嘴裡還在不停地念叨著,你們彆玩虛的,誰搞砸了事情就由誰負責,快點賠錢!
最後連孟媽媽都看不下去了,上前冷笑道,無論多少錢,我們都賠給你,為難一個小姑娘算什麼本事。
那人終於停止了吵鬨,卻沒有要賠說多少錢,隻說把你們當家叫來,我要和他談。
淩飛燕看到楚懷遠進來,一臉不安地起身道“楚叔叔,對不起,都怪我不好,今天的損失我來賠。”
楚懷遠歎了口氣,搖搖頭道“不能怪你,是我忘了告訴你古玩行的一些規矩,比如像今天這樣,手遞手交接東西是大忌,一定要等彆人把東西放下,你才能去拿起來,這叫貨不過手。外人不知道,我們行裡的人不能不清楚啊。”
淩飛燕還想說話,楚懷遠擺手阻止了她“沒事,燕子,交給我吧。”
轉頭向農民模樣的人笑笑道“請問如何稱呼?”
“姓張。”那人悶聲悶氣地答道。
“張老弟,我能先看看這些瓷片嗎?”楚懷遠仍不急不緩地說道。
那人沒有吭聲,身子向旁邊挪了兩步。
楚懷遠和孟希蹲下身撿起瓷片開始查看,楚天握住淩飛燕的一隻手,一直站在她的身邊沒有離開,眼睛也望向了那些瓷片。
從圖案和樣式上看,應該是一個青花纏枝蓮觀音瓶,由於距離有些遠,楚天看得不是很真切,但他卻從爸爸和孟希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端倪——這個瓷瓶,好像有問題!
看了一會兒,楚懷遠和孟希對視了一下,同時站起身,楚懷遠對那人道“張老弟,賠多少?”
那人遲疑了一下,開口道“二十萬!”
楚懷遠搖頭“如果是真品,二十萬不止,但你這個,是贗品,不值。”
“憑什麼你說是贗品就是贗品,它就是真品,這是我們家祖傳的寶貝,都傳了好幾代了!我知道了,你們是要把它說成假的,然後就能少賠我錢,你們的心太黑了,這是一家黑店,我要去告你們!”那人越說越激動,兩隻胳膊不停地揮舞著。
外麵的風越來越大,雲層越來越厚,天也慢慢暗了下來,此時店裡已經打開了照明燈。在燈光的照射下,那人左手手腕上一閃一閃的反光引起了孟希的注意。
一個農民竟會戴手表,多少有些不合常理,而當孟希定睛細看時,精鋼表帶上的馬耳他十字造型更讓他恍然出神——居然是江詩丹頓?
前幾天收到林若風的禮物後,孟希在家裡玩了兩天,也上網查了一下那塊表的價格,同時順便了解了一下其他款式造型和功能,結果今天就看到了幾乎同樣款式的一塊手表,而且還戴在一個外表看似農民的人手上。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活動了兩下手指和手腕,孟希心中冷笑,來之前也不把身上的零碎兒處理乾淨,那就彆怪我借題發揮了。
“小天,你過來一下。”孟希回身叫楚天,楚懷遠一愣,隨即看到孟希衝他眨了眨眼,就知道這小子肯定是有了對策,心中暗暗一樂,當著淩飛燕的麵,露臉的事自然不能少了楚天——還真是好兄弟!
楚天鬆開淩飛燕的手,邁步來到孟希身邊,當看到遞過的一塊碎片時,頓時便知道這個瓶子的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