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合和
摸不清對方意圖的,並不隻有張新泰。
望著眼前的手機,大老板表情複雜,他在猶豫——這個電話,打還是不打。
沒有人願意被彆人掌控,強勢如大老板,更不願意。
就算蔣小二在他們手上又如何,不能變現的籌碼隻是一堆垃圾而已,等待變現的人才是最著急的。一旦他們急了,自然會再去找張新泰聯係,這樣就有可能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不過明天就是一個月時間的最後期限,如果今天還不能找回蔣小二,而那些人轉頭去聯係賴四海,不僅前功儘棄,還極有可能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更加不能釋懷的,對於這夥人的來曆,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沉甸甸地壓在心底。
三天前,麵包車那一聲淒厲的長鳴,讓他不由得產生了一絲心悸,雖然離得很遠,看不清車裡是誰,但之後那人做出的種種反常舉動,就像一團亂麻裡有兩個線頭係住了彼此,在理不清扯不斷的糾纏中,越靠越近。
大老板最終還是撥通了電話。
“我就是你們要找的人,有什麼條件,說吧!”
電話那邊先是一陣沉默,半晌才傳來一個飽經滄桑的中年男聲
“沒錯,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聲音低沉壓抑,不是“我們”,而是“我”。
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遠隔兩地,這是他們的第一次正式對話,大老板卻聽出這句話裡埋藏著多年的憤怒。可為什麼麵對他的憤怒,自己的感覺竟然會是一種陌生的親切?
“小兄弟,你是誰?莫非我們認識?”
不再去想蔣小二、賴四海,甚至湛盧劍,大老板現在隻關心電話那邊的人是誰,語氣不由得柔和了許多。
“小兄弟?”
聽筒裡傳出一陣歇斯底裡的狂笑“彆這麼叫我,我擔不起!聽好了,我叫——王、和!”
王合?聽著對方一字一頓地念出自己的名字,大老板捫心自問,這些年確實沒有傷害過姓王的人,也沒有過任何瓜葛,這個名字對他來說,或者是對自己來說,難道有什麼特殊的含義?
“王合,我們能不能見麵談談?”大老板心裡的疑惑越來越重,脫口而出後馬上意識到不妥,連忙解釋道,“我沒有彆的意思,就是要……”
就是要什麼呢?大老板自己也說不清。多少年了,沒有過像今天這樣心神不寧、方寸大亂的時候,居然會提出一個對方絕不可能同意的要求。
果然,聽筒裡傳出愈加冰冷的聲音
“見麵?早晚會的,但不是現在。準備好一百萬現金,明天我會通知你怎麼交易。”
大老板心情平複下來,不管和這個人有什麼關係,現在他們是敵人——至少不是朋友。
“你知道手裡的是什麼人?憑什麼就認為我一定會答應?”大老板也冷冷地回道,也在試探他們到底知道了多少。
“無所謂,反正我也不在乎,提醒一句,這些天開車注意點兒路,要是哪天又壞了,記得找我們給你修啊。”王和的聲音竟透出一股興奮。
大老板聽得出,這不是虛張聲勢,他是真的不在乎,似乎還期待著自己的反抗,就像抓到老鼠的貓,多玩一會兒再吃掉。
這不是威脅,而是一種態度。
“好,可以答應你的條件,但我能感覺得到,你不是為了錢,事後我想知道為什麼?”大老板想解決心中的疑惑。
然而,對方隻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看你的表現吧!”
放下電話,大老板在腦中勾勒出五有縣的地圖,開始分析這些人此刻所在的位置。
他們是傍晚時分到的四方村,返回時天已經黑了,四人騎著摩托車應該不會長時間走夜路,那麼他們住的地方應該離四方村不遠,而附近有住宿條件的,隻有五有縣城。
大老板再次拿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