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報警
兵法有雲:天時、地利、人和,三者不得,雖勝有殃。是以必付與而可戰,不得已而後戰。
在華國,天時、地利、人和,黑田以及他的祖輩,一條不得,如何言勝,能落個全身而退、倉皇回國已是僥幸。
當初氣勢洶洶而來,不過是自大而不自知罷了。
身在華國的孟希,既沒有自大,也很自知。
憑借自已的力量,想要奪下整套三十六件編鐘,無異於火中取栗、與虎謀皮。
那日和範守安定下了三天之約,用湛盧劍交換編鐘,並非他真想如此,是沒有想好該怎麼辦,不得已的緩兵之計。
而且,他現在也沒有時間、更沒有心情去謀劃這件事。
這幾天,孟希把幾乎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如何為父親求醫問藥上。
在網上查找了各方麵的資料,谘詢了許多位醫生、患者,打了無數個電話,發了數不清的信息,秘方偏方求得若乾,卻沒有得到一個想要的結果。
直到第三天下午,孟希才疲憊地從電腦前起身,來到窗前,眼望著南方,開始思考晚上的行動方案。
隻是腦子裡亂哄哄的一團糟,根本沒有思路。
因為從一開始,他就不相信範守安真的會拿出編鐘。
隻要自已一旦出現在那個廢棄的化工廠,迎來的必然是賴四海那些人瘋狂的報複。
如果不去,由於消息已經泄露,賴四海一定會儘快將這套編鐘出手,到時再想找回它們難於登天。
——去或不去,都將是一個必輸的結局。
一陣尖厲的警笛聲由遠至近,馬路上一輛警車閃爍著警燈從東向西駛去,路上的各種車輛紛紛開始閃避,為警車讓出了一條暢通的車道。
警方出警一般是不鳴笛的,除非是在執行特殊的任務,孟希忍不住猜想了一下,他們這是要去乾什麼。
念頭隻是一閃,孟希的臉上忽然露出了微笑。
“小何、小徐,留在隊裡,晚上出任務。”
市刑警支隊的隊員小何、小徐正準備下班回家,副隊長朱秋山突然出現叫住了兩個人。
“是!”
回答一聲後,小何笑嘻嘻地湊到朱秋山跟前:
“朱隊,透露一下,是什麼任務唄。”
朱秋山將手機遞到兩人麵前:“自己看。”
手機屏幕上有一條信息:
——今晚九點,城南郊區廢棄化工廠內有盜墓分子進行交易,標誌為一輛卡車,接頭暗號是擊掌三下。
“這什麼都沒說清楚啊,交易雙方是誰,交易的是什麼,還有,發信息的是誰?”小何皺了皺眉頭道。
“不知道,”朱秋山搖了搖頭,“發完信息後就處於關機狀態,應該是不願暴露身份,也許是這個人知道的就這麼多,先去吃飯,休息一下後出發,去現場看看,一切都清楚了。”
今天是陰曆三十,除了天空中點點微弱的星光,人跡罕至的城南郊區伸手不見五指,漆黑一團。
朱秋山三人身著便裝打亮手電,走進工廠破敗的大門,眼前是一條廠區的中軸路,兩側是青磚紅瓦的廠房,由於長時間無人管理,幾乎都淹沒在瘋長的樹木和雜草中,一陣風吹過,沙沙做響的樹葉聲使整個廠區愈加僻靜陰森。
沿路向裡麵又走了幾十米,眼前出現了一座小廣場,看樣子應該是當初工人們休閒娛樂的場所,隻不過大浪淘沙,時過境遷,現在已是雜草叢生,再不複當年人氣興旺的光景。
手電光掃過,一輛廂式卡車安靜地停在小廣場中心。
——應該就是這裡!
朱秋山暗中點點頭,自己走在前麵,小何、小徐跟在側後,三人呈品字形一邊用手電掃看著周圍的情況,一邊慢慢靠近卡車。
一路來到卡車旁,周圍依然寂靜無聲。
看了看手表,時間正好來到了晚九點,背靠背站好位置,朱秋山抬起胳膊,擊掌三下。
掌聲剛落,小廣場的四周刹那間亮起十幾道手電光,麵對三人直射到他們的臉上,眼前一片閃亮,晃得幾乎看不清一切。
“全部蹲下,雙手抱頭,我們是警察!”
一個威嚴的聲音打破了黑夜的寧靜。
這語氣、這命令聽起來怎麼這麼熟悉……
朱秋山、小何、小徐一時間有些恍惚,這不應該是自己說的話嗎?
小何、小徐左手將手電光照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右手按在腰間的配槍上。
朱秋山手掌一翻,對著手電光直接亮出了警官證。
瞬間十幾名身穿警服的警察便已將三人團團圍在中央,隻是看著朱秋山手裡的警官證,似乎都有些傻眼。
一名身形魁梧的青年警察來到朱秋山麵前,在手電光下認真看了看警官證後,當下立正敬禮:
“朱警督好,一級警司邱業向您報告!”
“邱業?”朱秋山並不記得在係統內有這個名字,“你是哪個局的?請出示你的警官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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