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魔淵就像一座墳墓。
埋葬了所有,昊天宗、賒刀門、曆經四十萬年的血腥罪惡,隨著那一聲淒厲慘叫落下帷幕。
鎮魔淵徹底消失,天幕上有陽光灑落。
鎮魔城的百姓畏畏縮縮走在陽光下,直到許久後,他們才終於確認,昊天宗沒了,賒刀門也沒了,這座天地打開了一道口子,他們自由了!
陳經年和陳泥也站在人群中。
隻是他們眼底沒有什麼喜色,因為先生也沒了!
聶九幽站在他們身後,目光落在陳泥和陳經年身上,神色複雜,甚至帶著幾分恭敬。
他是一尊準帝。
而且是一尊修行了死人經的準帝。
雖然他沒能以死人經成功種道,但他畢竟眼界在那裡,他發現隨著那鎮魔淵消失,眼前這對看起來極為普通的父女,陰魂竟在以一種駭人速度滋長,而且同根同源!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
陳經年和陳泥,其實都是同一個人,那位隻存在於傳說中的,長生大帝。
或者說這對父女,是長生大帝的分身之二。
而他們口中的先生,是陳知安!
想到那個年輕人,聶九幽目光眺望遠處,緩緩歎息道“兩位你們口中的先生,其實叫陳知安,是大荒陳留王,當今天下最妖孽的怪物,他進入鎮魔淵前,其實有交代,讓兩位師父收留我來著,所以咱們輪回酒樓,當真不缺一個跑腿兒的小廝嗎,我不要工錢的,輪回酒管夠,得空讓我看看故事書就成”
陳泥和陳經年用一種看白癡的目光看著他。
這個叫聶九幽的男人,先前莫名其妙來酒樓,說是受人之托來看一眼,結果屁股沒坐熱就又驚又跳,吵吵嚷嚷著這裡有危險。
這會兒不說危險了。
居然要加入酒樓成為小廝?
不過既然不要工錢又是先生的朋友,他們沒有拒絕的道理。
兩人對視一眼,緩緩點頭。
聶九幽臉色大喜,歡天喜地回酒樓開始打掃。
堂堂一尊準帝,如今神魔天下第一人,魔道巨擘,就此在鎮魔城輪回酒樓成為一個光榮的小廝。
而輪回酒樓的酒窖中。
一朵妖異的彼岸花,正紮根虛無間,緩緩綻放!
落陽山,小天地中。
陳知安緩緩睜開雙眼,臉色有些蒼白。
他本是在療傷,可鎮魔城中發生的事兒,讓他不得不將大部分注意力轉移到那邊,鎮魔淵具體發生了什麼他並不清楚,因為他隻能看到踏入那座帝棺之前的事兒。
但他隱約猜測到了什麼。
除了在聖墟,他的分身沒有和本體斷過聯係,彼時一方麵是他故意為之,另一方麵是那個時候他還沒有擁有一座完整天地,而聖墟又獨處一座天下。
可先前,他失去了那具分身的控製權。
最大的可能是,他不在現世之中,而是被那座帝棺帶去了歲月長河,隻是不知道是回到過去還是未來,也不知道他經曆了些什麼。
但是綜合之前在輪回酒樓見到的那個故事繪本和陳經年說出的那幾句詩,他或許是回到了過去,而且見到了陳長生,有過不少交集!
“那個你回到四十萬年前,被昊天帝殺了!”
“這是你和昊天帝的因果,昊天帝謀劃四十萬年,想要死而複生,被你和陳長生破壞,陳長生在輪回酒樓裡給你留了一朵彼岸花,等此間事了,你可以去一趟!”
就在陳知安心裡琢磨時,係統的聲音響起。
自從係統那具道身出現後,他的聲音似乎多了幾分情感,不再如之前那般機械冰冷。
“四十萬年前”
陳知安震驚地看著忽然出現的青衫,許久之後才道“所以我和陳長生成了朋友,死人經就是他那時候傳給我,讓我潛意識有了記憶,才會那麼輕易學會死人經,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