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踏足過彼岸。”
“隻是他選擇回到這方天地。”
陳知命神色莫名,神色複雜道“那個白癡啊,他踏足彼岸,成就不朽,回頭看著這方小池塘,看到我們,然後毫不猶豫一頭紮了回來,獨自在歲月長河打撈我們,一次又一次縫縫補補!”
此言一出。
兩人又同時沉默下來。
說到底,無論遠古第一位劍修還是當年的女帝青丘,都不是悲天憫人的聖人,他們遇見不公時,或許會拔刀相助,但絕不會為此付出生命甚至於大道。
陳知白不同。
超脫人間,踏足彼岸,成就不朽,浩瀚天地任他逍遙遊,心隨所欲而無矩,可他為了眾生,自願墮入這方天地,甘為囚籠。
如果說世間有聖,那他一定叫陳知白。
也正因如此,陳知命和陳知冬才不忍見他獨自一人,他太孤獨。
“你回家吧,甲子天崩,我會回來!”
陳知命重新盤膝坐下,整座天下的劍道氣運開始向他彙聚,湧入氣海。
氣海中那條已經躋身成聖的蛟龍抬頭看著如大河落下的劍道氣運,既興奮又恐懼,馱著劍意開始梳理。
這頭蛟龍如今已經成聖,而且重塑道種,成為一頭劍修大妖。
世間都說陳知安是繼陳知命之後劍術最高的人,再之後是大劍仙葉擎天,然而實際上無人知曉,在陳知命氣海中,還藏著一頭劍修。
劍術之高,比起陳知安也不遑多讓。
多年前,陳知命背負木燭從劍閣離開,在雁蕩山遇見蛟龍,將之吞入氣海,從此蛟龍成為其氣海中的馱劍者。
彼時蛟龍以為陳知命是五百年前一劍斬落準帝的朱輕侯,隻得老老實實梳理陳知命破破爛爛的氣海,那時候的它雖然老實,卻也未嘗沒有翻身做主人的心思。
然而隨著歲月流逝,蛟龍發現似乎不是那麼回事兒。
朱輕侯留下的木燭,在陳知命麵前卑微到了極點,就連當年那些在氣海中放肆縱橫的劍氣,隨著陳知命修為越來越高,那些劍氣也越來越卑微,順從到了極點,就像是遇見了劍中的君王。
直到陳知命在央水磨劍。
蛟龍終於確認自家主子可能不是什麼朱輕侯,而是比朱輕侯更為恐怖的存在。
要知道朱輕侯已是有史以來最妖孽的劍修,借劍天下,一劍開天,以下伐上,逆斬準帝,有史以來從未有過。
而比朱輕侯更為恐怖的存在,以蛟龍的腦子根本連想都不敢想他到底是誰。
特彆是每次看到端坐劍氣王座之上那道身影變得越來越清晰,那雙金色的眸子越來越璀璨,它對陳知命也越來越恐懼。
仿佛一尊執掌劍道的大帝,正在複蘇。
這讓它愈發肯定,陳知命絕對是一位來曆恐怖的存在。
也堅定了它要抱緊這條大腿的決心。
見陳知命開始收納劍道氣運,陳知冬莫名歎息一聲“二哥,我會回青丘將三萬年前留下的底蘊吃掉,我們各行其道,頂峰相見。”
仙武這場針對清涼山的圍狩,以山主陳知冬離去清涼山閉山而落下帷幕。
仙武諸宗門當然不想就此偃旗息鼓。
奈何暗中布局的徐半卷變成了狗,範遙道心失守,諸宗門群龍無首,一盤散沙的仙武宗門,自然也就掀不起什麼風浪。
最主要的是清涼山上劍意太重,整座天下的劍修都感覺到自己的劍在雀躍,甚至有種想要臣服的衝動,這讓那些不甘都化成了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