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
正是被困在禁區多年的陳二牛和屠卬。
禁區雖然曾也是大荒,但早已被詭異入侵,道則不存,陳二牛和屠卬這些年混得及其淒慘,如果不是吃了悟道茶樹葉,恐怕即便不被詭異物質入侵,也已經被遊蕩的獸潮吃乾抹儘。
“管他呢,在禁區遊蕩幾十年,老子現在隻想回家!”
陳二牛肩上扛著那女子,眼底疲憊又帶著幾分得意。
在禁區遊蕩幾百年,他終於把茵茵變成了李秋水,雖然她偶爾還會露出些殺意,但和最初毫不猶豫的捅他腰子比起來,現在李秋水臉上的殺意,溫柔的就像是小姑娘被流氓調戲後臉上染上微紅。
陳二牛離開大荒是為了找到神藥為李秋水治病。
結果一去不回,本以為這輩子再也無法彌補遺憾,沒想到在禁區撿到了她,而且現在陳二牛有十二分確認,茵茵就是李秋水,她的記憶一直都在。
有時候想想。
陳二牛覺得自己這一生竟是如此幸運!
“如果這是上蒼的安排,命運的饋贈,以後遞刀子的時候,我一定會對祂溫柔幾分,隻是不知道祂喜歡什麼顏色的刀!”
扛著滿臉羞憤的李秋水,陳二牛發出詩人般的感慨。
屠卬聞著這些情情愛愛的酸臭味,忍不住撇了撇嘴,冷笑道“上蒼大概沒有興趣安排你這點破事兒,如果非要說是命運的饋贈,那向你施恩的人隻能是我那位親大哥。”
“說到你那位大哥”
陳二牛回過頭來,看著屠卬好奇問道“他到底是何方神聖,竟能鎮住禁區異族,而且逼得蒼皇剝離秋水體內的帝血,驅散她體內的詭異物質,如果不是我知道自家祖上沒出過什麼了不起的人物,我都要懷疑他也姓陳了!”
屠卬冷笑一聲,心想大哥要是姓陳,老子連夜改名,以後就叫陳卬。
隻是心中的話還未出口。
他忽然發現自己身旁多了一個人。
那人麵容普通,神情溫和,臉色蒼白,眼底藏著一抹難以察覺的疲憊,穿著一件舊襖,書生打扮。
手裡握著一卷書。
他雖突兀現身,卻又仿佛一直站在那裡,給人一種自然舒適之感,忍不住心生近親之意。
有鮮血從襖子裡浸出,將襖子染上朵朵梅花。
看到那人。
屠卬身子一僵,用一種尖銳且低沉的聲音喊道“大哥?”
尖銳是因為興奮,低沉也是因為興奮。
屠卬從來沒見過陳知白的真實麵目、出現在他眼前的素來都是一道模糊身影。
可此時看到那舊襖,他瞬間就認出了眼前這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書生就是與蒼天坐而論道的執棋人,也是守在帝崖,壓得禁區九皇不敢抬頭的大哥!
陳知白側身看了他一眼,露出個溫和笑容。
然後再轉過身去。
在屠卬震驚且麻木的目光中,掀開舊襖前襟,雙膝緩緩彎曲“陳留長子知白,見過爺爺,見過奶奶!”
轟——
屠卬、不陳卬腦子瞬間炸了!
陳知白。
他當然知道陳知白。
當年為了抱上陳知安身後那條大腿,他在逐鹿原乾得最多的事兒,就是向大荒修行者打聽陳留王府的事兒,彆說陳知白,就連陳留王府家裡那匹瘸馬,他都打聽得一清二楚。
他也曾想過陳知白會不會就是那個藏得極深的影子。
可後來他直接否定了這個猜測。
因為哪怕再妖孽的人,再恐怖的來曆,修行也要循序漸進,包括元歸,大荒先天而生的第一個生靈,重活一世後都是按部就班修行。
陳知白的成長有跡可循,哪怕他從娘胎裡就開始修行,也絕不可能百年不到就踏足彼岸。
在他猜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