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晚在兩人的關係上割下了狠狠一刀,不管過去多少時間,或許都無法刻意磨平。
江北羽儘可能讓自己看上去如正常人一樣,隻是手微微顫著,怎麼都按不住,他隻能繼續坐在沙發上“既然你現在好多了,我先回去換套衣服,等會再來陪你。”
林漫川叫住他“你不用這樣做的,我可以請護工。”
江北羽的手死死蜷縮著,手臂上的舊傷如火燎般蔓延全身,像是要灼燒他的嗓子,連說出來的話都喑啞了幾分。
“沒關係,我畢竟是醫生,照顧你會更加輕鬆點。”
林漫川隻好轉頭,看向窗外的夜色,梧城的空氣好,哪怕是深秋了還是能看見不少星星,一點星芒點綴著整片天空。
兩人的話題又被迫終止。
不知何時,林漫川又沉沉睡去,江北羽輕手輕腳關上了燈,再將門關上,隨後靠在門上吐出一口濁氣。
至少不能是現在聊這個話題。
江北羽在感情中智商不高,但敏銳的感覺讓他意識到,現在還不是聊以前誤會的好時機,前幾個月自己也試圖解釋,隻能換來林漫川更加惱怒的情緒,現在自己好不容易得到諒解的機會,不能因為莽撞丟了。
他拖著沉重的腳步,回了酒店。
等梳洗打扮完後,他去了趟南心那,把林漫川的東西都拿了過來,然後再馬不停蹄趕去醫院。
病房門是關著燈的,但門口坐了位老態龍鐘的老人,身邊還站著裴正傑,兩人一身中式服裝,哪怕上了年紀,依舊是老態龍鐘的端正,不遠處還有四個高大保鏢站立在側,充滿了壓迫感。
江北羽沉默地走過去,這個老人就是他名義上具有血緣關係的外公。
隻是他喊不出口,二十多年的隔閡,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緩解的。
兩人也看到了他,老人比裴正傑反應大,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幾歲,在他兒子的攙扶下顫巍巍起來,伸出手在江北羽肩膀處輕輕拍了一下“臭小子,真一點都不記掛外公!”
江北羽隻是沉默。
裴正傑也有點激動,隻是長久的上位習慣讓他克製住了,解釋道“我今天從淮中口中得知你受傷了就過來看看,沒想到是你身邊的那位姑娘,因為太晚,我們就沒進去。”
江北羽暗暗鬆了口氣,隻是麵容冷靜“我沒事。”
說著頓了頓“她也沒事。”
裴天偉輕哼一聲“我等會兒會讓家裡保姆過來,你今天晚上就回家住,一個大男人照顧女人,像什麼樣子!”
江北羽微微蹙眉,語氣不快起來“這是我自己的事,董事長就彆操心了。”
裴天偉臉色一變,正要嗬斥,裴正傑出來打圓場“好了,你這小子,現在還在想那件事嗎?當初我們做長輩的也是為你好,隻是沒想到你爺爺會那麼喪心病狂,你現在年紀也大了,怎麼還是這麼執拗?”
江北羽固執地偏過頭,沒說話。
“這倔脾氣,跟他媽是一樣一樣的!”裴天偉恨恨念了一句,“我今天也聽說是薑家那小姑娘犯的錯,你怎麼還報警了,外公來就是告訴你彆鬨太大,薑家姑娘就是個小孩子,你跟孩子鬨什麼脾氣?”
“所以出了問題現在可以視而不見?”江北羽終於開口了,隻是一張嘴就是諷刺至極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