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麼?跟著本侯你以後想要什麼沒有,有享不儘的榮華富貴,不比日日在山裡吃糠咽菜強嗎?”
從沈禾臉上沒有看到一絲的笑意和欣喜,這和他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高大的男人眉間就凝聚著一股散不開的陰鬱。
像是山雨欲來,要摧毀這眼前的一切。
他願意帶她走,她一個死了男人,毫無依仗的鄉野村婦,不該高高興興的答應嗎?
而現在這模樣,她不願意跟他走。
得知後,衛藺腰間的白布,在手中一寸一寸裂開。
麵前頭纏白布,一身孝衣,雙眼通紅,哭的幾乎要暈過去的嬌弱女子。
正是沈禾。
她的丈夫,才去世三天,是夜間被一群突然闖進來的黑衣人所殺。
而那群黑衣人的目標,不過是她和丈夫前些日子在村頭所救下的一個渾身是傷的年輕人。
準確來說,是一個權貴。
是原本她和她丈夫這種平民,一輩子都接觸不到的京中貴人。
而現在,因為他。
和她相依為命的丈夫死了。
沈禾聲音嘶啞,滿麵淚痕,帶著痛恨的哭聲
“都是你都是因為你,不是你,我相公他不會死”
而就在剛剛,在她丈夫的靈堂上,他居然毫無愧疚和負擔的問她
“你要不要跟我走,做我的侍妾。”
他說他是安武侯,因為下屬裡混進了奸細,才被追殺至此。
“若是你跟著本侯回京,本侯可保你日後榮華富貴。”
若是以後可以給他產下孩兒
“一世無憂。”
隻要是她想要的,他能給的,他一定毫不吝嗇。
可是她怎麼會願意?
一個給她丈夫帶來殺身之禍的人,同時也摧毀了她的家。
她痛恨還來不及。
沈禾身子發抖,雖然捂著臉痛哭,但是仍舊掩不去她眼中對衛藺的恨意。
從她得知他的真實身份開始,沈禾就痛恨著他。
恨死的為什麼是她的丈夫,而不是他?
明明那群人就是衝著他來的。
如果不是他,根本就不會有什麼黑衣人闖進她家中。
再往前,沈禾就開始悔恨,她和丈夫為什麼要救下他?
如果沒有救下他,她的丈夫一定還好好活著,會每天從學堂回來,經過集市,給她帶各種各樣的東西。
有時候是一匹布,要她裁成衣服穿,說彆人有的她也要有。
有時候是一包糕點,有時候是一盒胭脂還會給她講學堂裡的哪個孩子字寫的好?哪個孩子能考上秀才?
而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我不會跟你走的。”
看著還未入土的棺木,裡麵躺著她的丈夫。
靈堂極其簡陋,兩間草屋,幾塊白布,卻是她和丈夫的家。
沈禾又哭又恨,一張臉慘白,哭的太多太久,眼睛乾澀,但眼淚流下來又刺痛
“你現在就走,這裡是我家,我不想再看到你。”
之前丈夫死了,她隻當是土匪,是橫禍,是她命苦。
而他不僅從那群進門就亂砍的黑衣人手中救下她,還把所有黑衣人都殺了,給她丈夫報仇。
她隻當他是救命恩人。
可從得知他的身份開始,這簡直就像是一場笑話,天大的笑話。
衛藺黑著臉,目光陰沉,胸腔裡翻湧著怒意,身體卻是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