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序卻不覺得,他覺得就應該給沈禾。
低頭就能看見一雙秋水流波的眼睛,臉頰瓷白的像是珍珠。
沈禾跟了他,真的是委屈了。
他本來就應該養家,給沈禾花銀子,天經地義。
見沈禾還要數落他,宋序就岔開話頭
“可做飯了?”
沒有的話,他就去給她燒火。
沈禾推他
“早就做好了,你去洗手,我去盛飯。”
看著二人終於分開,衛藺也沒覺得什麼,一盒破胭脂都能哄得她開心,果真是沒見過什麼好東西的村女。
不,村婦。
她嫁人了。
手下的褥子不知何時破了一個洞,他還覺得自己的牙齒也開始酸痛。
是剛剛才咬的,因為用力過度,滿是鐵鏽味。
可真是郎情妾意,好不恩愛。
衛藺還沒來得及閉眼,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便先一步走了進來。
宋序看著榻上的男子終於從昏迷中蘇醒過來,也是鬆了一口氣,當時他都不覺得還能救回來,但還有一口氣,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彆人等死,什麼也不做。
便上前問好
“公子你醒了?可有哪裡還不舒服的?”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書卷氣,卻也透露出真誠的關懷。
衛藺閉眼晚了,不能像哄騙沈禾一樣裝睡。
隻能又緩緩睜開眼睛,視線逐漸聚焦,映入眼簾的是書生模樣的身影,以及他關切的神情。
他心中卻是暗嗤,手無縛雞之力。
衛藺微微搖頭,聲音略顯虛弱
“多謝,我已無大礙。”
宋序見衛藺雖然傷勢未愈,但精神尚好,便繼續說道
“公子傷重,若有何需要,儘管提出,我若能做的都會儘力。”
聽見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謙遜和慷慨,衛藺覺得自己還真的有想要的東西。
但是看剛剛那場景,這個人,絕對不會給。
算了。
不過一個村女。
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宋序看著榻上的男子,眼中流露出一絲釋然,他微笑著走上前,語氣溫和而有禮
“在下宋序,一個教書先生,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他的目光在宋序身上暗暗打量一眼,還真是一個書生。
百無一用是書生。
衛藺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在下姓衛,家中行二,叫我衛二就好。”
宋序卻還是沒這麼隨便,而是稱他為
“衛二公子。”
不說救他回來時,當時那身衣物不是普通人能穿得起的,就是一般人遇見這種生死重傷,沒有苦大仇深的哀怨都少見,他肯定眼前人不會是個普通人。
“衛二公子這是如何受了這般重的傷?可要在下幫你報官?”
衛藺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憶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終於,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
“此事說來話長,我家中行商,這次運貨時,路上的護衛進了賭場,輸了個精光要與我提前預支工錢,我不忍他將血汗錢都拿去賭了,便教訓了他兩句,卻不想他記恨上了我,竟然與土匪勾結要貪了貨物,還對我要趕儘殺絕,幸得忠心的小斯拚死相救,才得以逃脫。”
“流落至此,若非先生相救,恐怕早已命喪黃泉。”
衛藺三言兩語,便編出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