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恭和田翠的事在田守年的主持下就定下來了,成婚的日子定在年節後的正月裡。
這事傳出去,幾家歡喜幾家愁,還有幾家恨得牙癢癢。
“你看看那朱恭多大方,給田翠都給了一百兩!”老田家一家吃飯的時候,胡蘭花說著剜了田雪兒一眼。
本來在家裡說得好好的,這死丫頭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改口。
她一路哭回來倒是沒什麼事,老田家的人卻背上了逼迫她的名聲。
“院子裡放的那些東西,加起來也得有二三十兩。”
“要不是有些人突然反悔,這些銀子就是我們的了。”
田雪兒忿忿的放下碗筷,“二嬸,你是要賣了侄女嗎?”
胡蘭花也惱了,把碗筷放桌子上一放,“什麼叫賣?誰家賣女兒給她找這麼好的一個買主啊?”
“我們整個小河溝村,除了田守年一家,就屬馮菁和朱恭兩家賺的銀子最多。”
“現在他們兩家結親了,就成了小河溝村最富有的人家了。”
“一個又窮又瘸的,以前整個村子都不待見他,現在人家翻身了”
胡蘭花看著桌子上的粥和鹹菜
人家翻身了,他們明明是田守年的兄弟家卻過得這麼慘。
偏偏現在田守年不像以前那麼蠢了,油鹽不進。
田雪兒飯也不吃了,直接站起來,“二嬸既然覺得他這麼好,那你嫁給他啊?反正他的年紀和二嬸也差不多了。”
胡蘭花今年三十有二,和馮菁一樣大。
“你說什麼呢?”胡蘭花跟著站起來,上手就要去扯田雪兒的頭發。
柳翠蘭見狀一膀子甩開了她,”你怪雪兒做什麼?要怪就得怪那個田悠悠!”
“她一句話就讓大家都懷疑雪兒了,你讓雪兒怎麼辦?”
田雪兒轉身走出去,回到自己家的屋子去。
娘說的不錯,要怪就得怪田悠悠!
堂屋裡還在爭吵,這時田王氏也發怒了,但她的加入隻讓爭吵更加嚴重。
田雪兒聽得心煩,決定出去走走。
走著走著,就到了蕭垚家附近。
蕭垚家現在沒人,他們都在田家。
田雪兒站在院子外,透過窗戶往裡看
她實際上看不到裡麵,可是,幾年之前,她進去過。
屋子裡的陳設,她仍記憶猶新。
毛茸茸的地毯,上好的木製床榻,書畫無不彰顯著主人家的富貴。
從那時開始,她就幻想著有一日能住進那樣的房子裡。
家裡的床鋪墊的是草席,又紮人又硬又癢,但她總是幻想自己是躺在毛茸茸軟綿綿的毛毯上
“雪兒妹妹。”
田雪兒的思緒收回,“五三哥?”
田五三邁著懶散的步子,身子左右搖晃,將一切都不看在眼裡的樣子。
他的目光遊移不定,習慣性的掃來掃去,一眼就能看出是個街溜子。
“雪兒妹妹在這裡做什麼?”
他看了眼蕭垚家,“怎麼?雪兒妹妹看上蕭垚那個病秧子了?”
病秧子?
田雪兒想到昨日看到的蕭垚,他現在看起來可沒一點兒病秧子的樣子。
欽州府灑金巷的蕭家
“跟你沒關係。”田雪兒扔下一句準備離開。
“雪兒妹妹。”田五三晃了幾步追上去,“你喜歡他,就把他搶過來啊。”
“實在不行,也能和田悠悠一起嫁過去啊。”
“像他們這種有錢人家的少爺,不都是三妻四妾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