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以後,十裡鎮正式進入冬天。
每一年的這個時候,陸天明早上都不出攤。
肺疾頂不住嚴寒,褲腰帶勒緊一點,隻忙下午也能生活。
【技能基礎練氣術】
【當前等級一重天】
【當前經驗9900】
【肺疾治愈度5】
將體內的練氣術運轉一個大周天後,陸天明打開麵板。
最近鎮上又湧進來一批陌生人。
大字不識的占多數。
估摸著有不少是在冊的逃犯。
但跟陸天明沒關係,他隻在乎能多寫幾封書信。
還有一百點經驗,就能達到二重天。
按照現在的進度,年前升級,問題不大。
到時候,肺疾應該能減輕一些。
在小院中散步疏通筋骨的時候,圍牆上突然飛來一隻渡鴉。
“好久不見。”
陸天明衝鳥兒笑道。
畫麵有那麼點詭異。
可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渡鴉像聽得懂人話一般,落在了陸天明的肩頭。
陸天明伸指撥開渡鴉的翅膀。
渡鴉背上背著一個小竹簍。
裡麵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就隻是來看看嗎?”
嘀咕一句後,陸天明坐到他爹的碑前。
“爹,黑鴉子來看你了。”
那渡鴉當真通人性,跳到墓碑上蹲著便一動不動。
這隻渡鴉,陸天明給它取名黑鴉子,打娘胎出生的時候就認識。
那時候,它是他爹的朋友,不是他的朋友。
每次黑鴉子飛來的時候,他爹就會把他塞給隔壁巷子的王嬸。
然後消失一段時間。
滿身風塵回來時,手裡會大包小包拎很多東西。
那時候,陸家是富裕的。
整條巷子,隻有陸天明知道,他爹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泥腿子。
五歲那年從山坡上掉進河裡。
不僅把腿摔斷了,還染上了肺疾。
當時他爹不在,小鎮上是個庸醫。
收了他爹放在王嬸那裡的銀子,但是事情沒辦好。
自那以後,陸天明便成了肺病纏身的瘸子。
他爹回來,一句話沒說,出去了一晚上。
第二天,庸醫也成了瘸子,兩條腿都瘸了。
再後來,庸醫不在了,他爹也不在了。
倒是黑鴉子,時常都會來。
陸天明還記得他爹死後的幾天,第一次逮住黑鴉子時。
在它背上的小竹籠裡發現了一張紙條。
上麵就寫了一個字跑。
人都死了,怎麼跑。
陸天明回了三個字你是誰?
隔了幾天,黑鴉子去而複返。
紙條上有四個字你又是誰?
陸天明急得差點沒直接說我是你爹。
當然,不到六歲的他,可沒現在的能耐,膽子也小。
最後老老實實寫了我是他兒子。
這一次,黑鴉子去了很久都沒回來。
陸天明本來都沒報希望了,哪知第二年他爹祭日的時候,黑鴉子又出現了。
竹簍裡紙條上的字跡變了。
從男人的變成小孩。
歪歪扭扭,東問西問。
叫什麼名字,多大,長得怎麼樣,身體如何。
陸天明‘老實’回答。
陸二寶,六歲,十裡八鄉最靚的仔,四肢健全生龍活虎。
能夠提醒他爹跑的人,大多不會害他。
但他依然很警惕,除了年齡,基本上沒有透露自己的真實信息。
自那以後,兩邊交流的愈發頻繁。
陸天明也見證了,對方的字體,從歪歪扭扭變成了娟美秀麗。
倒是他自己寫字,鬼畫符一樣,十幾年沒變,配不得秀才倆字。
陸天明知道對方是個女孩,一個比自己小的女孩。
但是他沒有多問,因為嘗試過幾次,對方都不說。
通信類容基本都圍繞茶米油鹽。
對方問,他回。
他問,對方無視。
如此過了兩年多。
有一天,一個腰上掛了兩把刀的男人衝進小院。
殺氣騰騰,跟個惡鬼一樣。
他用刀指著陸天明“你爹呢?”
陸天明指了指院裡的墳。
看見碑上的名字,男人沉默了。
身上的殺氣一下子變成了衰氣。
沉默片刻後,男子瘋了一樣捶打墓碑。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會死,君子劍怎麼可能會死?”
男人醉了一樣,胡言亂語說了一大堆陸天明聽不懂的詞彙。
後來乏了,吃了碗陸天明做的糊糊。
罵了句“比狗吃的還不如”便走了。
那年,黑鴉子又消失了一段時間。
這次消失的時間很長,一直到陸天明十歲,它才回來。
女孩的語氣變了。
落落大方,字裡行間感覺她性格內斂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