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胥城內城某棟宅子裡。
蔡澤揉著頭上的鼓包,冷眼望著半躺在地上的師蘭依。
此宅子是師蘭依在內城的住處。
不大,但奢華。
陳設考究,都是價值不菲的老物件,根本不是一個酒肆掌櫃能擁有的。
“黑店黑到老子頭上來了,你很有膽識。”
蔡澤額頭上的紅腫很顯眼。
這是打洞時路過內城城牆造成的。
他萬萬沒想到,牆基會那麼深那麼厚。
師蘭依不敢看蔡澤的眼睛。
在巨大的實力差距麵前,她隻能把酒肆內那股囂張勁收起來。
“前輩,酒肆的客人都是牙子們帶來的,小女子事先並不知情。”
師蘭依的借口沒有任何說服力。
但她的人很有說服力。
那雙狐狸般的眼睛裡春意正濃,濃得似乎能淌出水來。
目光中夾著的那抹幽怨,更讓她看上去有幾分可憐。
沒有良心的人,通常都不要臉。
師蘭依從十五歲開始就不要臉。
十年時間,閱人無數的她能精準撩撥男人的心弦。
可惜身前這位居高臨下給了她巨大壓迫感的老頭,並不好撩撥。
這個老頭不是不近女色。
剛才她借故撲倒在他懷裡時。
她分明看見他眼睛裡有毫不掩飾的貪婪。
隻是,老頭有著極強的控製力。
罵了句“賤人”後就把她掀在了地上。
師蘭依眼裡的幽怨當然是裝出來的。
她隻是為了讓自己看上去楚楚可憐罷了。
因為她害怕這位打洞特彆猛的老頭一個不如意,便會要了她的命。
“不要在老子麵前發騷。”
蔡澤眯眼盯著那大片因為側臥而更加洶湧的雪白,聲音冰冷異常。
師蘭依急忙起身坐好。
坐下以後身體微微顫抖,也不知道是太害怕,還是太有想法。
蔡澤的眼珠子隨著對方的顫動左右快速擺動著。
“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你老實回答,有一句假話,我就掰斷你一根指頭。”
師蘭依忙不迭點頭,抖得也愈發厲害。
“你的老板是誰?”蔡澤問道。
“華胥城城主田伯陽。”師蘭依老實回道。
“田伯陽?這名字我好像在哪裡聽過。”蔡澤摩挲下巴,思考起來。
“他曾經是大楚有名的江湖大哥。”師蘭依解釋道。
“二十年前,兄弟七人在京城劫刑場的那個田伯陽?”蔡澤並不驚訝,僅僅是有些意外。
“是的。”
“他不是死在刑場了嗎?”
“死的是他的雙胞胎弟弟,後來用錢買的命,逃到了華胥城。”
“嗬,大楚這根爛得有夠透的。”蔡澤冷笑一聲,“也就是說,田家剩下的六兄弟,都在這華胥城?”
師蘭依點頭“取代上任城主時,三弟和四弟受了重傷,剩下的常年在他身旁。”
“他有多厲害?比我如何?”蔡澤正色道。
師蘭依眨動秋水長眸“前輩問的是哪方麵?”
啪——!
蔡澤抬手隔空一巴掌扇過去“說了不要在老子麵前發騷,再有下次,老子把你舌頭割下來下酒。”
師蘭依的臉上出現清晰的掌印。
左邊臉頰高高隆起。
她急忙帶著哭腔道歉道“前輩,我再也不敢了。”
蔡澤雙手環胸,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