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逃兵用了不少時間。
陸天明回來的時候,魏鈺江已經雙膝跪地鼻青臉腫。
要不是那身衣服沒變,陸天明簡直認不出來腦袋腫得跟豬頭一樣的魏鈺江。
而素憂則在旁邊閉目養神,沒事人一般念著佛經。
“大師,你打的?”陸天明詫異道。
素憂睜開眼,瞅了瞅腦袋快跟自己一般大的魏鈺江,平靜道“非也,想來是風沙太大,石子磕的。”
聞言,魏鈺江一陣咳嗽,接著便嘿嘿笑起來。
也不知道是被揍昏了頭,還是心知無力回天的一種灑脫。
與此同時。
公輸家十數人以及季芊雨、阿強也來到了陸天明身邊。
陸天明朝公輸馳拱手道“謝謝前輩千裡迢迢鼎力相助,辛苦了,一千兩銀子的報酬,一會就給你們結清。”
公輸馳沒所謂的擺擺手“誒,賢婿說得哪裡話,銀子對我來說根本不重要,我看重的是咱們之間這份情義,不然彆說一千兩,就是一萬兩我都不會答應。”
陸天明笑了笑,一回頭卻發現魏鈺江正奇怪的看著自己。
“有什麼問題?”陸天明問道。
魏鈺江咧著嘴,服氣道“找本官要一萬兩,卻原來隻需一千兩的傭金,你小子是會做生意的。”
陸天明聳了聳肩“我費了這麼大力,自然要找補回來,替你殺人滅口,總不能白乾對吧?”
魏鈺江愣住,紅腫的眼珠子裡滿是不可思議。
沉默片刻,魏鈺江笑道“陸天明,本官的銀子可不乾淨,那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錢,就這你也要拿?”
陸天明沒所謂的回道“你放心,我隻收取乾淨的那部分,三品大員的俸祿,要攢五千兩,並不是什麼難事。”
此話說得極其自然。
聽得眾人詫異不已。
唯有熟悉陸天明性格的季芊雨忍不住笑出聲來。
盜亦有道,差不多就是這麼個理。
那魏鈺江沉默少頃,突然將目光落在公輸馳身上“喂,公輸馳,你跟陸天明到底什麼關係,犯得著為他背個謀殺朝廷命官的罪名?”
公輸馳聞言,笑得異常開心“魏大人,你特娘是不是聾,沒聽到我怎麼叫陸公子的?”
魏鈺江不禁冷笑道“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個靠女人養的廢物,生出來的女兒,陸天明能看得上?”
正常情況下,這樣說話毫無疑問會激怒對方。
可是公輸馳此刻的心情顯然不錯。
他不僅不生氣,反而嘲諷道“看不看得上關你屁事?我就問你,哪怕我乞討為生,影響你現在像條死狗一般跪在地上?”
壓死駱駝需要一根稻草。
而擊潰一個人的心理防線隻需要一句話。
魏鈺江看著曠野裡滿地的屍體,毫無征兆的放聲哭了起來。
年近五十、身處高位的大官,此刻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沒有人可憐他。
但也沒有人打擾他。
大家就像局外者那般,冷漠看著這副畫麵。
哭到實在流不出眼淚後,魏鈺江總算平靜下來。
他先是看了看陸天明,接著指著付秋泉的屍體,動容道“付秋泉是我最看重的手下,莊園之事一直由他負責,前天你抓住全威的時候,他曾想對你動手,我告誡他麵對你時要謹慎,沒曾想到頭來我也著了你的道,雖心有不甘,但佩服也是真的。”
魏鈺江說得認真。
能讓一個倨傲的三品大員低頭,可見陸天明所設之局對其打擊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