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歌韻沒有問劍客,為什麼在天璃城喝酒才會覺著暢快。
因為她本就知道,人少的地方,做什麼都不會被打擾。
“你心裡一定有很多煩惱。”
又是一個傍晚。
然而趙歌韻並不覺得今天的夕陽有多美。
“何以見得?”劍客還是那樣沒心沒肺笑著。
“沒有太多煩惱的人,不會如你這般找到機會便嗜酒如命。”
“你還真是個細心的女人。”
“我同樣是個守口如瓶的女人。”
“哈哈”
劍客笑得口水都噴了出來。
笑完後他又搖頭無奈道“一個被困在空城裡的女人,想不守口如瓶,比死還難吧?”
趙歌韻沒有反駁。
她認真盯著劍客,輕聲道“或許你可以把煩心事說給我聽聽,這樣沒準我能節約點酒。”
“能夠說出來的煩心事,就不叫煩惱了,再說了,我一個大老爺們,還能讓你來為我排憂?”
劍客沒所謂的擺了擺手,然後繼續喝酒。
“沒有佐酒的小菜,也沒有佐酒的故事,這酒,喝著真沒味。”
趙歌韻雙手抻著下巴,仍舊沒有放棄。
劍客卻突然看過來,然後一臉猥瑣。
“你現在的樣子,沒有任何君王氣質,相反像小女人一樣可愛!”
若是之前幾天,趙歌韻會氣氛得想要拔劍。
可現在劍已送給了劍客,而今天劍客又救了自己。
所以她雙頰快速浮現兩朵紅雲後,急忙坐直了身體。
“害羞的樣子同樣可愛!”劍客補充道。
趙歌韻嘴角扯動,趕緊低眉悶頭喝酒。
男人至死是少年,女人又何嘗不是。
百歲出頭的趙歌韻,還沒有遇見心儀的男人時,身邊的活人便死了個精光。
此刻滿嘴花花卻強大無比的劍客。
就像寒夜過後的第一抹陽光,讓人溫暖又悸動。
可是悸動的隻有趙歌韻一人。
劍客始終是主動的一方。
這位主動的人,竟然不解風情的開始在劍鞘上刻字。
明顯已經微醺的劍客,手卻很穩。
“名字?”趙歌韻探過頭好奇道。
劍客點頭“我又不會寫詩,隻能刻一些知道的東西了。”
趙歌韻望著望著,眉頭不禁微微蹙了起來。
“這些都是真名?”
“不僅是真名,還都是高手。”劍客安靜道。
“為何我一個都不認識?”
由不得趙歌韻不奇怪。
溫五時不時會出去行走天下。
從溫五的嘴裡,趙歌韻也曾聽聞不少外麵的奇聞異事。
可此刻劍客刻出來的那些名字,她竟然完全不認識。
“不認識是好事,認識了才是怪事呢。”劍客嘴角微揚。
細心的趙歌韻發現,他在刻這些名字的時候,眼裡竟然出現了得意和驕傲。
劍客不願直接回答的問題,趙歌韻不會追問。
一直等到劍客將劍鞘完全刻滿字後。
她這才好奇道“這些人,不會都是你的仇人吧?”
劍客盯著劍鞘,仿佛做了多偉大的事情一般,雙眸熠熠生輝。
“有些是,有些不是,但都跟我交過手。”
“跟你交過手?”
“少部分是我主動去找他們,大部分則是他們來找我,就像溫五郎一樣,互相切磋。”
“嘶”
趙歌韻不禁打了個冷顫。
沉吟片刻,她顫聲道“溫五郎的名字,你卻沒有刻上去?”
劍客尷尬的抓了抓耳朵。
隨即抬頭報以一個禮貌的微笑。
他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