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辰命龍牙禁衛，秘密清理好棲川鋼丸的屍首後，便獨自一人回了書房。
長案鋪紙，楊辰手中執筆，時而奮筆疾書，時而塗塗畫畫。
棲川鋼丸說出的一切，柳生飛雪的計劃，棲川流瀑供出的棲川家之事，命上官家之人於東桑國都的滲透情況。
錯綜複雜的信息，被楊辰以思維導圖的形式，在紙張上清晰的呈現出來。
由一張張小紙拚接而成，覆蓋了整張長案的巨大紙張上麵，蠅頭小字密密麻麻。
一張盤根錯節的大網，在楊辰眼前編織。
此時這些看起來混亂繁雜的信息，終於被楊辰給梳理了出來。
楊辰注視著長案，凝眉沉思，眼中眸光快速閃動。
棲川鋼丸說的…
國都地，到底是什麼意思？
國都地？
地什麼？
想了半天，楊辰也沒想出結果。
他審問棲川鋼丸時，用的是東大陸通用語，棲川鋼丸也是以此語言回答。
這專門為了方便溝通而產生的語言，同音字太多了。
“地”這個音，所能表達的意思，多達幾十種。
棲川鋼丸沒能說出地後麵的字詞，如果全憑隨機組合去猜，那不知道得組合到什麼時候。
沉思良久，楊辰暫且將此事放下。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但若想做到百分百了解敵人的所有，這是不可能的。
此時楊辰知道的已經夠多了，憑借這些，已足夠將東桑掀個底朝天。
而且…
楊辰目光落在長案上某處，心底暗道。
而且隻要朕進了國都城內，棲川鋼丸沒能說出來的，朕未必就不能以掌握的這些，給套出來。
念頭落下，楊辰不再遲疑，將長案上拚接而成的大紙取下，夾在身後書架上。
而後楊辰又於長案上，拚接了一張大紙，再次揮筆。
將所有信息都梳理了出來，那接下來就是根據這些信息，去布置作戰計劃。
在沒得到棲川鋼丸的供訴前，楊辰已經做了部署，但此時又有了新的收獲，便有了更優解。
每一個計劃，在每一個環節，都會延伸出多種可能。
而每一種可能，又會延伸出不同的應對之法。
考慮的越全，越能得到更高的容錯率。
哪有什麼算無遺策，隻不過彆人是三思而後行，楊辰是三十思而後行罷了。
這與棋道異曲同工，普通人走一步看一步，入門者可以多看後兩步，真正的高手，甚至能考慮到五步之後。
這說起來容易，但真正做起來，卻是誰做誰知道，到了某一個點，便會覺得腦子不夠用。
其實就是心力不足導致的，這個方麵，因個人天賦不同，每個人千差萬彆，後天通過刻意練習去提高，效果隻是差強人意。
上輩子，楊辰便在棋道涉獵極深，但他還做不到如今這般變態的推演能力。
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來，尤其是在藏星山，囚龍澗中，破解了那盤珍瓏棋局以來，楊辰明顯感覺自己的心力，與精神耐受程度，越來越強。
對此，楊辰覺得一來，可能是兩世為人，靈魂融合的原因。
再有便是武藏經對於身體的改變，超強的體魄，也給了他思考事情，強有力的支撐。
不然普通人的心力，是經不起這麼消耗的。
楊辰全神貫注，全部身心完全沉浸在推演之中，種種可能，種種變故，種種應對……
夜色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