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這孩子要去平安鎮?我記得平安鎮好像……在哪來著?”女子和摩托車上的男人討論著。
“小孩,走,上車,我帶你去,我們正好也去平安鎮。”男人狠抽了一口煙,然後說道。
“啊……可是我沒錢給你當路費……”思月搖頭晃腦的,肚子又咕了一聲。
“嗬嗬,沒事的,正好順路,你上來吧。”男人說著往前坐了坐,然後女子抱著思月放在了後座,把書包放在了後麵行李箱裡,女子自己坐在了思月的身後,“小小年紀書包挺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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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學校發的書比較多……”思月支支吾吾的,不敢說太多話,他擔心自己被壞人抓了,不過事到如今,哪怕遇到的是壞人,他也跑不掉了呢。
“來把帽子戴上……坐穩了,姐姐抱著你,你抓好前麵的大哥哥。”女子扶著思月的肩膀說。
“哦好……”思月小心地抱著前麵男人的牛皮外套,他心想,這人不怕冷嗎,穿那麼薄。
摩托車隻聽‘嗚’的一聲啟動,快速地往前飛過去了,躍進漆黑的小路,兩邊的椴樹像斷了線的風箏往後倒飛,耳朵兩旁風聲呼呼,思月心裡咦了一聲,這不是剛才自己走過的路嗎?為啥往回走呢?完蛋,真遇到壞人了!
終於沒幾分鐘就駛進那個繁華的街道了,不過這時候也沒多少人了,男人停下摩托,然後去路邊買了兩個餅遞給了思月說“小弟弟,餓了吧,剛才就聽到你肚子咕咕叫了,貼著我的後背我感覺的可清楚了呢。”
“唔……謝謝你大哥哥……你們吃不吃?”思月差點感動的眼淚都出來了。
“我們不吃,得先把你送回去。”女子摸了摸他的頭笑道,“上來吧,邊走邊吃。”
“好……”思月麵對著美食的誘惑卻不敢大口咬,隻得小點小點地吃下去,心裡慢慢放下了芥蒂,這二人或許真的是好人吧……
路上,女子和思月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起初思月還是不敢多說話,但是慢慢就聊起來了,當他得知自己剛才走的是離平安鎮相反的路時,自己都詫異了,是笨蛋無疑了,自己都覺得羞愧。
他還說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可是卻坐錯了車來到這樣陌生的地方,男人似乎也聽到了,在前麵嘿嘿笑兩聲,女子則是拍了他一下,對思月道了聲生日快樂,思月說謝謝他們二人給的禮物,女子卻好奇自己什麼都沒給啊,思月說這兩張餅就是最好的禮物,女人愣了一下,然後抱著他然後說,不客氣,小弟弟,其實在這個世界上,好人還是比壞人多的,隻不過,長大需要學習到更多才行……
一路飛馳,思月終於看到了一些自己熟悉的街景,房子還有建築物,想不到那班車把他送至那麼遠呢!
到了平安汽車站,女人掏出手機然後讓思月打給他爸爸,思月想了想手機號,然後撥打了過去,對麵傳來他爸爸的聲音,思月說讓對方來平安汽車站來接,對麵馬上就掛掉了。
在寒風中,思月沒再和二人怎麼說了,他隻覺得冷,見那倆人也哆哆嗦嗦的,他說讓他們先走吧,他自己可以的,那倆人堅持要等到他爸爸來,於是思月作罷。
沒多時楊奇終於來了,他穿著大襖騎著一輛不知哪裡借來的老年摩托車,然後那二人告訴楊奇下次記得來接小孩,小孩都坐錯了車之類的,楊奇不斷地點頭笑著,道了謝之後,那二人馬上離開了,楊奇看了眼思月,流露出嚴肅的表情。
思月心裡還在想一會肯定被罵,被打或者其他什麼念頭。
忽然楊奇蹲下給了思月一個擁抱,把他所有的不安都化解了。
生日快樂,兒子。
思月聽聞之後瞬間淚眼婆娑了,他忍住不哭,把書包遞給楊奇,然後爬上摩托車,在漆黑的夜色中奔馳回家去了。
其實那二人也算是思月命中的貴人,若不是他們,思月沒準真的就出事了,隻可惜沒有留下聯係方式以表感激,在多年之後,思月長大回想起來還是會唏噓不已。
“謝謝你們……”蚊蟲鳥叫的河邊,在楊少川的小屋裡,狗子打著呼嚕忽然聽到楊少川說了一句夢話,然後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安然熟睡的樣子,狗子搖搖頭趴下繼續睡。在楊少川的睡夢中,他夢見自己又見到了那一男一女二人,但是緊接著,他又夢見一人,那人麵目可憎,頭上流著血,一隻眼睛被挖掉了,腮幫子還腫起一大塊,正在緩緩朝他走來。
“啊……!”楊少川在睡夢中被驚醒,汗水打濕了他額頭,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在屋內,花了幾秒鐘,眼睛才熟悉了黑暗,然後看了看旁邊的小黃,他扯出幾張紙擦了擦汗,繼續躺下,接著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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