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蠻公路以南,相當偏僻的一處地方,一個老農正在除草,他挺著肥胖的身軀看了眼不遠處的樹林,扶了扶眼鏡然後驅趕著一旁的羊群,又看了眼即將落日的天邊,想想該回去了。
而在這附近的某個山洞內,一雙猩紅的眼睛悄然睜開,他緩緩起身,隨後看向北邊的地方淡淡地說“似乎……有動靜了。”
……
楊少川這邊,因為小黃頭疼難忍,正在拱著地麵,楊少川也毫無辦法,這個時候已經很清晰地看到小黃左右兩邊的頭頸處長出像是腦袋的東西,那不是腫瘤,楊少川能看出來,上麵還有嘴巴,鼻子以及沒睜開的眼睛,雖然還不是很清楚,但是那的確是腦袋。
“該不會……真就變成地獄三頭犬吧?”楊少川緊張地在旁邊護著,又擔心小黃會攻擊到他,雖然迄今為止從未被小黃傷害到。
“唔嚶嚶……”小黃在地麵上都撞出一個坑來了,可是腦袋還是感到很痛,它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地麵上的撞擊已經不能滿足於它了,它這時看了眼身邊的楊少川,本能地躲閃著,怕自己觸及到對方,於是轉頭衝向了牆壁上。
“鏗鏘——”
一聲猛烈的撞擊把沒反應過來的楊少川嚇一跳,他看到小黃往那邊衝去,自己都沒看清,對方就已經撞在牆壁上了,連擔心都來不及,可是看到小黃站在原地甩腦袋,應該稍微好一些了吧。
“咣當——”
然而小黃在楊少川目瞪口呆之下再次撞擊上去,這次沒有停頓,一下兩下三下地撞在牆上,看著牆壁上出現的裂紋,楊少川心中咯噔一下,不好,牆壁恐怕危險了。
“發生什麼事了?”聲音很響,吵到了樓上的任鳳萍,她出門想看看外麵是怎麼了,就看到一片塵埃中,一條不知道什麼東西在撞牆,她便喊道,“小風!你在哪?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沒事……窩草!萍萍……!”楊少川剛回應著任鳳萍,就看到小黃不再撞牆,而是撞向了一旁的石柱,那玩意不能撞啊,那一撞,房子就塌了,楊少川趕緊閃到一邊,然後跑到任鳳萍房子下麵,對任鳳萍喊道,“萍萍快跳下來,我接住你!”
“轟隆……”
“啊?發生什麼……啊——”任鳳萍還沒來得及驚訝,她所站的位置伴隨著一撞擊聲和坍塌聲直接陷下去了,任鳳萍也是這個時候身體本能往前一傾,剛好楊少川在這邊站著將其接住,隨後楊少川抱著任鳳萍在一邊的草堆裡滾了一圈才平複下來緩衝。
撞擊聲終於不在了,而這時候房屋也坍塌一半了,正是失去柱子支撐的那走廊一半,其實任鳳萍的住的地方還好,隻不過是上樓梯的地方不行了,被小黃同時撞塌了。
煙塵還在飄散著,任鳳萍還在驚愕之中,怎麼突然自己家沒了,而楊少川經過剛開始的撞擊,現在很快反應過來,他扶起任鳳萍上下揉著問“怎麼樣?身上有受傷嗎?”
“沒……”任鳳萍還在盯著房子那裡,隨後緩緩轉過頭心有餘悸地說,“剛才……差點被砸死了……”
“沒事了沒事了沒事了,有我在呢……”楊少川對之前房屋坍塌深有體會,那種在死神手中躲過一劫的感受,儘管隻是二樓,可是當你隨著石塊一起跌落的時候,你會完全失去思考能力,運氣好幾處骨折,運氣不好那就可能寄了。
楊少川摟著任鳳萍靠近坍塌之處,他卻發現小黃並不在其中,頓時讓他皺眉萬分,而這時房東也從前麵走來了,她剛想打開鐵欄杆,卻發現鐵欄杆被倒塌的石頭給擋住了,不由地愣住了。
“這裡怎麼回事啊?”房東見灰塵之後有兩個人站著她便趕緊問道。
“阿姨啊,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才我和我老婆剛回來,忽然走廊這裡就塌了,真是太危險了……”楊少川一臉唏噓,神色緊張地說道,“這樓我們住那麼久了,怎麼突然就塌了呢?”
“這……”房東也啞然,實際上這房子是1973年建造的,到現在很多個年頭了,誰也不敢保證什麼質量問題,萬一真是自己房子的質量,她就百口莫辯了,但也不能承認是自己的問題,“實在抱歉啊,這邊就不能再上人了,回頭我找工人來看看,你們要不就先從我前麵上去吧!”
說著她往廢墟中看了一眼,想看清到底怎麼回事,但是顯然這不是看幾眼就知道的,鬼知道是一條狗撞的。
任鳳萍看了楊少川一眼,她也疑惑這到底怎麼回事,對於先前看到一條狗在撞牆的事她直接當成自己眼花了,畢竟哪有狗這麼厲害的,把房子撞塌了。
而楊少川則是擔憂,小黃到底跑哪去了,此時他也不能丟下任鳳萍去找狗,它在外能保護好自己不會出太大問題的,要是把任鳳萍一個人放這回頭出事了他可就要後悔一輩子了。
楊少川沒從鐵欄杆這裡過去,他擔心會有什麼碎石掉落下來,便跟任鳳萍繞了一大圈走到了前麵去,在房東前院這裡有條道是通往二樓的,剛好在廚房那邊,其實上麵也還好,隻有走廊這裡塌了,裡麵居住的地方還是完好無損的,走廊想站人是不行了,不過落腳的地方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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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想過搬家呢?”二人坐在屋裡,楊少川看著窗外對任鳳萍說道。
“……”任鳳萍確實不想搬家,以前不想搬家是因為這裡便宜,而且曾經那個男人說會回來找她的,讓她等著,不需要等多久。
可是這一句不需要多久,讓她等了十幾年,心力憔瘁,不過同時她也慶幸,還好自己沒有搬家,如今等來了眼前的人。
不過現在她又有個新的想法,之所以不搬家的原因,她是想著如果洪妍回來了,還能找到她,她不願意搬家,生怕將來洪妍回來家沒了。
“抱歉抱歉……”楊少川見她的表情,忽然反應過來什麼,頓時一時語塞,然後摟住任鳳萍輕撫著她的背。
“我沒事。”任鳳萍輕輕擦去眼角的淚花,她不想再讓楊少川看到自己這個樣子了,人總是會厭的,她怕楊少川對她厭了,人隻要還活著就有希望,她堅信自己還能找到洪妍。
“你說尋人啟事有用嗎……”任鳳萍趴在楊少川身邊問。
“總比什麼都不做強,隻要有人發現並聯係我們,那就有一絲希望了。”楊少川安慰她道。
在最開始的時候,楊少川就聯係了張警,還有楊奇等人幫忙一起弄資料和尋人啟事,一直都在找尋著洪妍,如果有人看到的話……
……
在某個昏暗的房間裡,牆壁上貼著楊少川的照片,上麵被插了把匕首,而另一邊是洪妍的尋人啟事,房間的主人正坐在椅子上喝著咖啡審視著,同時他也眉頭緊皺,思考著這個時候如果是楊少川的話,會怎麼做。
是的,這個人知道楊少川的存在,但是卻不知道這個時代楊少川和他印象裡那個楊少川的關係,或者他根本不願去把二人聯係到一起,因為在他記憶中,那個楊少川是猶如神一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