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
楊少川望著外麵陰沉沉的天氣,歎息一聲,這種鬼日子也隻有魔都這樣,都三月多了,還忽冷忽熱,冷的時候穿棉衣,熱的時候穿短袖,甚至今天25度,明天就1度了,他搖搖頭裹緊了自己的黃色衝鋒衣又回屋了。
屋裡張凱玉正坐著喝茶,他對楊少川問道“既然已經把那孩子抓到了,你打算怎麼處置,是交給時間局還是……”
“等會吧,我在考慮。”楊少川不由地想起之前第一次遇到這個少年的時候,他說自己多麼多麼崇拜暗凱,勵誌將來也做個英雄,卻不曾想如今成了惡人。
他起身將旁邊的櫥櫃拉開,裡麵是蓬頭垢麵的林深,林深見到楊少川的臉,輕笑一聲又低下了頭。
“被你抓到……我無話可說,不知道你要關我多久,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了。”林深一副擺爛了的姿態倚靠在櫃子裡。
楊少川感覺有些可惜,但這樣的人,活在世上對其他人不公平,對林深自己也是一種折磨,那時候的林深,在楊少川眼中是那麼青春,充滿著陽光,可是現在卻像個病入膏肓的惡徒。
“首先聲明一下,你讓我知道了這件事,我不會對時間局有所隱瞞的,哪怕你是我的前身也不行。”張凱玉抱著胳膊對楊少川說道,“畢竟他是個窮凶極惡的罪犯……在時間局,犯罪不看年齡的,哪怕他是未成年也一樣處置。”
“我知道。”隨即楊少川將櫥櫃拉了回去,把林深繼續關在裡麵。
林深被抓,也已經是幾天前的事了,他來到魔都之後沒多久被李萌帶著加入了時間局,之後簽訂了合同,便正式成為時間局的一員。
他有時候會去找陳雪婭,二人談論一些和異能有關的趣事,楊少川給她講著自己過去的故事,這個小女孩人不大,可想法卻總是很深遠而且跳躍,總會在楊少川意想不到的地方想到東西。
“……今天是思月的生日,你知道嗎?”上一刻還在和楊少川一起聊傳送門能到哪裡的事,下一刻她就想到了其他事。
“當然記得。”當然忘了!
日子都過得不分時間的楊少川,自然是記不得今天是自己生日這種事,以前和父母一起的時候,父母會給他過生日,自己一個人之後就沒人幫他記了。
“我給他準備了禮物,一會你幫忙帶過去好嗎?”陳雪婭說著從兜裡掏出一個小盒子遞給了楊少川。
“這是什麼?”楊少川心中似乎有些猜到了,但還是問著她。
“不是給你的,一會給思月就知道啦,好了我不跟你說了,我有事要先回家啦!”陳雪婭抿嘴一笑轉身就跑了回去。
楊少川拿著盒子在手中搖了搖,裡麵有聲響傳來,果然是那個東西,他笑了兩聲,送這種東西還真不符合那女孩的人設呢,但這東西……
楊少川沒打算去找思月,起碼在自己還沒準備好之前不想見他,不想讓他太早得知自己還活著的事,那天晚上他有信心不讓思月認出自己,所以才現身的,但是現在不行,現在胡子也刮了,頭發也剪短了。
“唔?”在回去的路上,楊少川卻意外地見到了思月,他不應該在學校嗎?已經開學了,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唐家宅這邊,思月背著書包坐在大樹下,恰好在那個地方四周被房子遮擋,他才能坐在那裡相當安靜。
楊少川不知為何對這裡發生的事毫無印象,理論上來說現在正在發生的事,已經是楊少川的過去了,但是他一點也不知道。
與其說不知道,不如說是有關異人的所有事情,就像新的人生,思月和他走上了完全不同的兩條路,唯獨一些和異人無關的記憶被保留了下來。
思月鬼使神差地抬起了頭,然後剛好看到了窗戶那邊楊少川的麵孔,瞳孔中已經有了震驚,但他的表現卻完全不一樣,木訥地張了張嘴。
楊少川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繞過屋子來到了他的身邊坐下。
“你是誰啊……”思月看著他明明是認識的,卻發出這樣的疑問來。
“你不是應該知道嗎。”楊少川呼出一口氣來,扭過頭看著他,“思月。”
“小風……小風哥哥?”思月在這時候才瞳孔驟然放大,顫抖著嘴唇道,“你不是……”
“是的,不過……我現在成了異人,你懂吧!”楊少川這樣一說,思月會明白的,他看了眼思月,在思月眼中那種驚訝,詫異,了然,最後又出現的傷悲,都讓楊少川看的一清二楚。
“你遇到什麼難以釋懷的事了嗎?”楊少川問道。
“小輝他不見了……”思月說著低下了頭,“我的好朋友,我們有很深很深羈絆的那種……我們……他家發生了很可怕的事……”
思月說著眼眶中不斷有淚水滑落,仿佛是相當痛苦的一係列事情,而現在楊少川回歸的喜悅卻沒能衝淡他心中的悲苦。
然後幾分鐘裡,思月用他不怎麼成熟的話語描述了關於他和小輝之間的友誼,以及小輝的家庭,楊少川也算是了解一些了,這樣的事確實很難接受,尤其是像思月一樣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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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朋友小輝……後來的事或許我知道。”楊少川對他說道,“他被接走了,不過總有一天還會回來的,你無需擔心。”
這些純屬安慰思月的,短時間內思月肯定是見不到他了,以後的事如何,楊少川也不知道,至少在此刻,思月需要重新回到正軌。
“你是說真的嗎?”思月淚眼婆娑地望著楊少川,他感覺自己已經不能再經受打擊了。
“當然是真的,你需要學會釋懷,學會成長。”楊少川拍著他的肩膀,“你們隻是暫時的彆離,將來再相見,才會擁有快樂……其實人生每一次都是這樣,分開才會再相見,再相見會更美好。”
“再相見會更美好,就像每一年和許媛的分開一樣,你早就學會習慣了不是嗎?”楊少川耐心地一點一點引導他,讓他往正確的方向去回憶。
思月在想起許媛之後果然變得冷靜了許多,眉頭也皺得沒那麼緊了,呼吸緩緩變得正常,他吸了一下鼻子將淚水抹去說“我還會再見到他嗎?”
“一定會的,人生總是如此。”楊少川微微一笑說道,“就像每年生日,春去秋來,總會經過……今天不就再次來臨了,生日快樂,思月。”
說著楊少川將盒子遞給了思月,思月愣了一會接過盒子,反應半天抬頭說“這是你送給我的禮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