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睛一看,原來是有人暈倒了。她本想擺一擺手,讓車夫往前走。
但是她停了下來。她有意扶了扶自己的帷帽,然後下了馬車。
一群人圍著那受傷的人,好不熱鬨。她蹙額,用手把一下那人的脈搏。好生微弱的脈。
那人緊閉雙目,臉上不斷透露出汗水,看起來十分痛苦,周身微微顫抖著。
不知怎的,向晚意的心中有隱隱不安,感覺這是個麻煩事兒。她簡單地處理了一下,然後托人將其送至了醫館。
…
秦府。
秦老太公和秦氏收到了書信知曉向晚意今日會歸。早早地便在門前等候。
“小姐,秦府到了。”蒹葭臉上露著喜色,說道。
向晚意抑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秦府…好久不見了。
向晚意眼裡含著淚,蓮步上前,“晚意予外祖安,娘安。”
她永遠忘不掉上一世娘鬱鬱而終的樣子,臨走時還在告訴她要好生照看這個家,可惜她食言了…
這一世,她定要好好守護!
秦氏鼻翼微動,也酸楚得很。她也許久未見女兒了。當年賭氣回了娘家,本以為夫婿會來接她,沒想到這一待便待到現在。
當真是個狠心的!
“娘…”向晚意嚅嚅地喚著她,一如當年那個歡聲笑語還在她身旁侍奉的年歲。
這時,秦老太公開了口,“晚意,我來看看你的臉。”
向晚意摘下帷帽,又看了看銅鏡,這臉上的紅腫相比前幾日好像愈發嚴重了。
那二人先是失神,隨後秦氏便拉著向晚意的手哭個不停,“娘讓你受委屈了,是娘的不好,娘的不好…”
向晚意垂著臉,拍了拍娘,然後對外祖父福身言,“外祖,晚意覺得好像是有意下的毒,不過晚意醫術尚淺,看不太出…”
秦老太公從袖口拿出了一個瓷瓶,說道,“晚意,你先把這個吃下去。”
他神情複雜,那向府就是個吃人的地方,想當初讓家中長女嫁過去還是看中向懷遠這人老實憨厚,一心隻為考取功名,而後又是新科進士,雖家境貧寒但前途無量。
沒想到剛到京赴任沒幾年便出了此等幺蛾子事兒。當真是看錯了人。
二叔父和二叔母此時從廳外走了進來,看見向晚意的臉也錯愕住了。
二叔母率先反應過來,開了口,“這怎麼好端端一個姑娘,變成這般模樣…”
“曼兒,快些與向家和離吧。往後晚意我們秦府養著,偌大一個家難道還不能多養一個姑娘家了?平白無故受彆人這般陷害。”二叔母捏了捏向晚意的肩,心疼地說著。晚意也是她看著長大的,如何能不心疼?
向晚意的娘單名一個“曼”字。秦曼和二叔母關係頗好,平時也以姊妹相稱。
秦氏隻是淚眼婆娑,並不言語。向晚意知道娘的想法,如若和離,哥哥和自己的婚事也要受到阻攔,家中姨娘便更肆無忌憚了。
向晚意替娘解了圍,溫聲道,“外祖,娘,晚意舟車勞頓,想先歇息了。”
一夜好眠。
向晚意好久沒睡過這樣的好覺了。在向府她日日擔驚受怕,夢裡不斷重複那場大火,那場足足燒了一天的大火…
“靜”字中也藏了一個“爭”字,她怎麼不能爭上一爭,如若不和命運賭一把,她定然還要走和親的老路,落得家破人亡。
向晚意去了秦氏醫館。寧城的秦氏醫館是江國最大的醫館。裡麵草藥齊全,疑難雜症也能很好地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