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當紈絝許多年,悟道成劍聖陳知安!
出了清樂坊。
早已候在門外的陳正趕緊趴在地上充當人形馬凳,讓兩人登車。
見此,陳知安微微一怔。
這該死的儀式感,
還挺叫人舍不得丟掉的
牽著李嵐清的手登上馬車,陳知安大手一揮,意氣風發道“起駕,月牙湖!”
李嵐清好奇地看著旁邊掠過的景色,她十二歲被親爹賣給胡麻子。
這些年兜兜轉轉,隻在清樂坊各個雅間打轉。
仔細算來。
今日竟是她第一次離開那條巷子,真正看見長安城
看著沿街叫賣著的小販,看著街上追逐打鬨的孩子,她沒由來得眼眶漸漸紅了。
家裡的弟弟妹妹們,許是也過著這般無拘無束的過著小日子吧
“少爺,月牙湖到了!”
約莫大半個時辰後。
馬車停在一片偏僻荒地上。
陳正掀開馬車的遮布,準備跪在地上接兩人下車。
陳知安笑著踢了他一腳,讓他趕緊滾開。
隨即跳下馬車把李嵐清橫抱下來,調笑道“來,美人兒,看看本侯爺給你承包的魚塘!”
李嵐清茫然地看著眼前一片野湖。
不明白陳知安帶她來這荒無人煙的地方做什麼。
陳知安沒解釋,飛身而起,站在一塊巨石上居高臨下俯瞰月牙湖。
“遠離鬨市,曲徑通幽,偏偏又與整個長安城最繁華的金科巷遙遙相望,這種勾欄聖地,竟他娘的用來養魚,真叫人感到不可思議!”
月牙湖——
正是陳知安為知安樓尋的安身之所。
月牙湖上有三個小島,島與島間隔不過百米,形成一片小小的島群。
如果建上幾座閣樓,再用鐵索鋪路,輕易就能將它們勾連在一起,打造成吃喝玩樂一體的勾欄聖地。
又有湖泊形成天然屏障,為樸客們免去後顧之憂。
哪怕府上的母老虎上島捉人,他們也大可從容離去。
絕不可能出現衣衫不整慌忙逃竄的問題。
安全性和隱秘性,都是首屈一指的。
越看越喜歡。
這裡必須拿下。
陳知安跳下巨石向陳正道“把那船老大叫來,我要親自和他談。”
陳正嘿嘿一笑“老二早讓船老大候著了,就等您示下呢!”
說著他慢條斯理從兜裡掏出一枚短笛,噗嗤噗嗤試了音準後,嗚嗚吹奏起來。
笛聲幽幽傳蕩——
陳知安抬眼望去,隻見那月牙島上,有一條小船從陰影中緩緩現出蹤跡。
陳義站在船頭,嘴邊也放著一枚短笛,笛聲回響,與陳正相互呼應。
陳知安詫異看著這一幕,半響才幽幽道“狗東西,你們藏得很深呐!”
陳正謙虛一笑“都是不入流的小手段,不值一提!嗬嗬,不值一提!”
“嗬嗬!”
陳知安冷笑一聲。
難怪原主之前總覺得這兩狗東西神出鬼沒,原來竟是有這種暗通曲款的手藝傍身。
奪過陳正手裡的短笛,陳知安仔細端詳,見這玩意兒雖然看起來和短笛無異。
實際上還是有些細微差彆的,在其底端有塊金屬卡片。
小島離他們這裡約莫有二裡地,陳義卻能聽到笛音,想來就是因為這卡片。
研究清楚後,陳知安把短笛還給陳正隨意道“這玩意兒,你們從哪裡來的?”
“嘿嘿,我自己造的!”
陳正把短笛藏進懷裡,忍不住得意道“少爺,不是我阿正吹牛,整個長安城,不,整個大唐,就我們兄弟手裡的笛子能傳最遠
昨年比試我們可是拿了魁首的。
就連三皇子殿下家李狗兒那隻笛子都沒我們能傳的遠!”
“很好!”
陳知安滿意地拍了拍陳正的肩膀。
懶得深究這些狗腿子們私底下都在玩些什麼莫名其妙的比試了。
之前陳知安還在想怎麼能夠做到萬無一失。
有了這玩意兒不就妥了麼!
如果在湖泊四野布滿暗哨,有人上門捉夫就以短笛傳音,再編撰不同的曲調傳遞不同的訊息
如此一來。
以後樸客們可以說是高枕無憂了。
不過他沒在這裡提及,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多時。
小船停在湖邊,陳義領著一個男人前來。
男人皮膚黝黑,一身短衫打扮,像個老農多過塘主,剛一上岸,立刻就給陳知安鞠躬作揖。
滿臉諂笑“小人張富貴給小侯爺請安,小侯爺萬福!”
陳知安眯眼打量這塘主。
莫名覺有些眼熟。
思忖片刻,忽然明白這熟悉感從何而來。
——這廝竟長的和那獄卒張小二有八分相像。
這兩天太忙,都忘了張小二還欠自己四百九十五兩白銀的事兒。
這不巧了麼?
扶起張富貴,陳知安笑嗬嗬道“張老板家裡是不是有什麼親戚在京都府牢當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