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聞站在了原地,牽了根韁繩,遠遠地朝著來人望去。
馬車低調內斂。
玉色的墜子懸掛在馬車前端,隨風搖曳。
一隻修長白皙的指骨掀開了車簾,露出那張風華絕代的容貌。
季君皎的臉色還有些白,也隻是剛剛恢複了一些而已。
一雙墨色的眸,就那樣看著遠處的少女。
秋風送爽,隻不過黎明未至,這秋夜還是有些冷的。
“阿槿。”
她聽到男人喚她,夾雜著風聲,飄進她的耳膜。
秦不聞的睫毛顫了顫。
就見男人笑著看她,眉眼清俊好看。
“勞煩阿槿,帶我去見我夫人吧,”他的聲音溫柔清潤,“她不在我身邊,我會睡不好覺的。”
秦不聞怔了怔。
許久,她才想起來動了動腳步,牽著馬匹走到季君皎的馬車跟前。
“你現在身體虛弱,太醫讓你靜養,不宜遠遊。”
季君皎笑著看她:“那就,勞煩夫人多分心照料我了。”
秦不聞的眸光晃蕩。
“阿槿,你甩不掉我的。”
男人說這話的時候,溫柔又固執。
“這一次,我不會再在京城,空等你半年了。”
他總要隨著她,總要隨她去看看,外麵的天地的。
許久。
秦不聞啞然失笑。
“季君皎,我怎麼以前不知道,你這般固執?”
季君皎微微頷首:“話本說,追求心愛之人,必要時候,可以死纏爛打的。”
他似乎完全將這句話,當成了金科玉律,奉為圭臬。
秦不聞最終坐上了季君皎的馬車,與他一同往漠北的方向去了。
長青駕著馬車,車內寬敞,準備了不少吃食衣裳。
原本秦不聞單槍匹馬去漠北的話,到漠北用的時間會更快一點,馬車雖然舒適,但到底腳程比不上什麼都不帶的馬匹的。
所以到達漠北邊境的城門時,已經是半月之後的事情了。
季君皎的千機毒,按照太醫的推算,應當是當初季君皎入獄,宋雲澤悄悄派人下的。
如果真的是那個時候下的毒,到如今差不多也要半月多的時間了。
所以一路上,秦不聞整個人都十分焦慮。
她必須快點到漠北找到千機的解藥,心裡才能踏實下來。
與之相反的,季君皎似乎倒是泰然自若的模樣。
這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中毒的另有其人呢。
進了漠北,周圍的環境便肉眼可見的惡劣起來。
漠北不比曜雲,就算是曜雲的邊境潯陽,當年為了抵禦黃沙,秦不聞也號令潯陽的百姓種了千畝防沙林。
而漠北這邊缺少水源,樹木稀少,太陽毒辣,放眼望去,便是無儘的黃沙。
漠北邊境,是一個名為“喀讚其”的小鎮,秦不聞常年居住在潯陽,自然也對漠北邊境的小鎮有所了解。
這裡建著厚厚的防沙壁,多數人居住的地方,也都是用黃土加上磚石堆砌而成的矮房。
因為陽光毒辣,這裡的百姓一年四季穿得都比較單薄,肌膚顏色多是健康的黑色或是小麥色。
異域風格裝束的百姓來來往往,也算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