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天子未上朝,賢王宋承軒執政,不服從者皆被軟禁亦或是押入大牢聽候發落。
一時間,朝堂上文武百官人人自危,惴惴不安。
陰雨幾日,今日總算是個晴天。
自季君皎服刑問斬後,宋承軒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退朝之後,宋承軒仍高坐金鑾殿的龍位之上,撫摸著手邊的龍首,心滿意足。
明堂之上,他隻要憑高望去,便能得見山川天地,蒼生入眼,皆在腳下,匍匐為臣。
——這便是萬人之上的感覺了吧?
宋承軒的眼中閃過一抹緊繃的瘋狂,他愛撫著那龍首,一遍又一遍。
郭凡清未退。
隻待朝臣皆退,郭凡清才上前幾步,跪在宋承軒麵前:“啟稟殿下,司徒府那邊似乎有異動。”
眼中的瘋狂消散幾分,宋承軒坐正,臉色陰鬱:“異動?”
“是,”郭凡清跪在地上,態度恭敬,“屬下奉殿下命令監視司徒府,但是這幾日,司徒大人似乎都未曾露頭。”
宋承軒眯了眯眼睛:“知道了,本王親自去看看。”
“是。”
“另外,還有一事。”郭凡清再次稟報。
宋承軒有些不耐煩:“說。”
“京城一東離暗探,自稱‘難畫骨’,想要出城。”
“東離暗探?出城?”宋承軒冷嗤一聲,“本王不將這群暗探緝拿就算他們命大,竟然還敢在這個時候出城?”
郭凡清語氣平靜:“屬下也是這般告知她的,隻不過……”
“不過什麼?”
“隻不過,那個‘難畫骨’似乎與瑞王殿下有什麼關聯,竟然說動了瑞王殿下開了城門。”
“宋雲澤是不是瘋了!?”宋承軒拍案而起,語氣淩厲肅殺!
“如今這般緊要關頭,他竟然敢放人出去!?若是消息傳出去,出了岔子,他的腦袋不想要了!?”
宋承軒言語狠厲,顯然是當真動了怒。
郭凡清仍舊是跪在地上,姿態恭敬謙卑:“瑞王殿下說,難畫骨此人還用得到,而且他會派人監視她離開東離,不會出差錯。”
宋承軒冷哼一聲,終於走下台階,臉色陰鬱難看:“他最好是不會出差錯。”
絕對不能讓禦林軍得知長安城內的消息,在他的大部隊到來之前,都不能有半分差池。
隻要三日。
隻要再過三日,他的大部隊來到京城,他便能奪得天子之位,永遠坐在那張皇位之上!
誰都不能阻止他。
——宋雲澤也不行。
文淵閣。
秦不聞躺在偏院的藤椅上,嗑著瓜子曬太陽。
如今長安城不允許出城門,她倒也樂得自在,待在文淵閣幾日也沒離開。
這幾日也沒人來找她,她也清閒得很。
手上戴著熟悉的玉扳指,陽光有些刺眼,秦不聞伸出手,遮擋住了刺目的光線。
有陽光透過玉扳指,晶瑩剔透的玉色清潤,秦不聞稍稍眯眼,舒服地打了個哈欠。
一連幾天下雨,今日的天氣總算是好一些了。
秦不聞注意到,最近關於長安王秦不聞的坊間傳聞,似乎有風評好轉的跡象。
大概是因為季君皎臨終前的那句“長安王秦不聞,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