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外時有百姓出入城門,好不熱鬨。
那文淵閣的馬車低調內斂,路過的行人一步三回頭,滿是好奇。
秦不聞乘著馬匹走上前去的時候,長青就在馬車外候著。
看到秦不聞的人影,長青急忙回頭,對著馬車裡的人低聲稟報道:“大人,看見姑娘了。”
馬車內的人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秦不聞走到那文淵閣的馬車跟前,看向馬車外的長青,嘴角笑意帶著幾分無奈:“你家大人呢?”
長青眼神示意了一下馬車裡麵。
秦不聞會意。
驅著馬匹來到馬車側方,秦不聞敲了敲車框。
一隻漂亮的指骨將那車簾掀開一角,季君皎眸光清淺,墨色的瞳便淡淡地落在了秦不聞身上。
少女一襲白衣,頭戴淺色帷帽,遮住了眉眼。
“怎麼來城外接我?”
季君皎:“上馬車吧。”
秦不聞挑眉,她點點頭,將馬匹遞給了一旁跟隨的下人,隨即登上馬車,撩開車簾入內。
沁人的檀香襲來,秦不聞款款落座。
馬車開始緩緩行進。
秦不聞好整以暇地看著季君皎,嘴角笑容勾起:“首輔大人,您還沒回答我呢,為何來城外接我?”
頓了頓,秦不聞恍然大悟道:“啊,大人不會是擔心我會逃跑吧?”
正座上,季君皎正翻看書卷,聽到秦不聞的話,終於闔上書簡,重新抬眸麵向秦不聞。
秦不聞毫不發怵,也直直地對上季君皎的眼神。
馬車的空間不算小,車內燃了極淺的檀香,季君皎似乎偏愛這個味道。
正神明心。
文淵閣的馬車順利通過城門關隘,往城內駛去。
男人清高傲岸,唇色相較於尋常人,少了幾分血色,眸光淡然清冷,仿若與世隔絕的仙人一般。
他今日穿了一襲靛藍長袍,襯得腰身清貴綽約,他脊梁很挺,雙手放在膝上,端正清雋。
那皎月般的男子,就那樣矜貴地看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
“從文淵閣至城門,馬車要走一刻鐘,步行要七百三十二步。”
“什麼?”秦不聞不解,不明白季君皎為什麼突然說這些。
季君皎神情朗潤,正色道:“秦不聞,我想早些見到你。”
“這一刻鐘,這七百三十二步,我來走。”
秦不聞愣怔在了原地。
她原本以為,季君皎來城門外接她,是擔心她會反悔逃跑,私下去見宮溪山,或者是擔心她這個身份,不好混入京城。
而他說,並不是因為這些。
——他隻是想要儘快見到她。
愣怔一瞬,秦不聞輕笑一聲,不動聲色地撇開了視線:“季君皎,你這到底是看了多少話本?怎麼說起情話來一套一套的?”
漂亮的唇微微抿起,季君皎知道,她又在避重就輕,虛張聲勢了。
歎了口氣,季君皎沒再繼續剛才的話頭,轉而問道:“魏老過世的消息,已經傳到京城了。”
聽到正事,秦不聞也嚴肅了幾分:“宋雲澤那邊怎麼說?”
“魏老的事情,朝堂上下皆知是他蒙了冤屈,如今,即使魏老名義上的‘冤屈’沒有洗清,眾人也不可能拿這件事做文章了。”
秦不聞點點頭,這才鬆了一口氣:“這樣一來,宋謹言不顧輿論謠傳,執意去見魏老最後一麵,應當會得到大多數朝臣與百姓的褒獎。”
這番話,秦不聞是在認真分析局勢,但不知為何,身旁的男人眉頭微微蹙起,看上去臉色有些差。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