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聞第一時間感覺到了危險!
恰有一陣朔風吹過長街,秦不聞猛地轉頭,看向渾然不知的小魚。
“小魚!”
來不及細想,秦不聞一個踏步,朝著小魚的方向縱身而去!
那嘶鳴的馬鳴聲越來越近,馬蹄聲又急又雜!
聽到呼喊聲,小魚下意識地回頭,下一秒,便看到了越來越近的大馬,麵露惶恐!
這失控的大馬來得太快太急,不僅是小魚,街巷上許多百姓都來不及反應,馬上就要被那馬匹撞上了!
秦不聞撲向小魚,下意識地將小魚護在身下,抬腳想去控製受驚的馬。
風起。
似有檀香拂過,秦不聞微微蹙眉,那一瞬間,整個街巷的行人似乎都定格在了原地。
風吹過那護城河畔的楊柳,就連擾人的蟬聲都靜了下來。
那匹大馬受了驚嚇,高高地抬起前蹄,朝著秦不聞砸去!
秦不聞隻瞥見了墨綠色的衣袍一角。
風掠起那抹墨綠的衣尾,也稍稍掠起她帷帽的一角。
下一秒,隻見男子玉冠束發,金綠色衣衫,有銀絲鑲邊,竹鶴暗繡。
他高坐於馬匹之上,兩隻手勒住那馬匹韁繩,馬兒嘶鳴一聲,前蹄高高抬起,他眉眼清冷淡漠,用了個巧勁兒,那兩隻馬蹄便重重地落在了秦不聞麵前!
風漸大。
秦不聞微微抬眸,那帷帽被風吹起一角,隻露出她抿成一條線的唇。
帷帽下的黑眸,秦不聞眼中閃過詫異,瞳孔微縮。
駿馬之上,男子黑瞳如墨,任由朔風拂過他的衣角,周圍的喧囂與紛擾掠過他的鞋邊,世間浮沉喧擾,皆與他無關。
那雙墨瞳落在了秦不聞身上。
隻是一瞬間,秦不聞便像是觸及到了什麼滾燙岩漿,急忙避開視線,低頭去查看小魚的情況。
——她聽到了自己有些刺耳的心跳。
風止。
那掀開一角的帷帽回歸原位,秦不聞錯開他的反應很快,況且她還戴了帷帽,不可能被認出來的。
“小魚,受傷了嗎?疼不疼?”
秦不聞刻意將聲音壓低了些,擰眉查看小魚的傷勢。
受驚的馬匹被控製住了,街巷周圍的百姓皆是戰戰兢兢,議論紛紛。
那剛剛叫喊的馬夫姍姍來遲,見狀急忙向馬背上的人道謝。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聽到聲響,季君皎的目光才從戴著帷帽的女子身上移開。
他看了一眼馬夫,微微頷首,隨即翻身下馬。
周圍的行人立於兩側,都不覺向男子看去。
季君皎本就生得漂亮。
眉眼如畫,清冷出塵,好似一塊上好的美玉,溫冷清寂。
墨瞳中似有燭火明滅,男子腰線清越,身姿綽約,但那雙眼睛卻是太冷了些。
——與這灼熱的夏日,格格不入。
夏日朔風冷熱,而他的身上仿佛披了寒霜碎玉,那夏日的燥熱皆不入他眉眼。
太好看的玉,就算是路人,也不覺多看幾眼的。
季君皎卻沒理會周圍的聲音與視線。
他翻身下馬,從容清淡地朝著馬蹄下的女子走去。
小魚受了驚嚇,抱著秦不聞的脖子不鬆手。
“娘、娘親!小魚好害怕!”
秦不聞聽著小魚一邊哭還不忘“掩護”她的身份,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她將小魚抱在懷裡,聲音輕柔:“好了好了,沒事了,娘親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