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場看台上的看客眾說紛紛,目光都有意無意地看向站在那頭戴帷帽少女身後的京尋。
剛才他的動作,實在太快了。
快到眾人甚至沒有反應過來,那連贏五十幾場的蠻牛,便死在了沙地之中。
剛剛擂台之上,那個叫“京尋”的眼神,甚至沒有什麼變化。
隻不過是從開始的平靜,變成了之後的殺意畢現。
太快了。
但凡能在黑市存活下來的,都不是什麼籍籍無名的人物,也或多或少能看出來,那蠻牛與京尋之間的武功,簡直是雲泥之彆。
此時的雲和月隻是站在看台上,雙手負立,眼中閃過情緒。
京……尋?
這個名字,他沒聽過。
但是當時打擂時,那個叫“京尋”露出的一雙眼睛,跟他記憶中的一個人,很像很像。
雲和月眯著眼,似乎是聽到聲響,緩緩轉身。
看台入口處,秦不聞頭戴帷帽,朝他緩緩走來。
她身後,剛剛手起刀落,果決狠辣的男子,如今卻像是乖巧的幼獸,隻是順從地站在她的身後,目光隻落在她身上,再沒移開。
秦不聞走到雲和月跟前。
“贏了。”
她說得乾脆又平靜,好像本來就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雲和月笑著,眉眼上挑,像是漂亮的狐狸:“是,阿槿姑娘贏了。”
說著他拍了拍手,剛剛被稱作“猴子”的小男孩兒便迅速走到秦不聞身邊,托著幾十遝銀票,吃力地來到秦不聞身邊。
“姑、姑娘,這是您贏下的錢票。”
根本沒人下京尋能贏,所以京尋的賠率很高,秦不聞又押了這麼多錢,若不是鬥場家底豐厚,這一次賭注,便能讓鬥場輸個精光!
秦不聞看著那摞起來比人都高的大額銀票,又看了一眼笑得和善的雲和月。
她歎了口氣,有些可惜地看了那些銀票一眼。
——她不能帶回去的。
且不說這麼多的銀票,帶回去不知道藏哪兒,就單單是走出這個鬥場,應該都困難。
周圍看台上,秦不聞即使不看,也能感受到眾人投過來的若有若無的視線。
貪婪,憎恨,憤怒,激動……
眼下京尋受傷,秦不聞不可能再讓他去冒險。
想到這裡,秦不聞肉疼地皺了皺眉。
她先是取了一遝厚厚的銀票,直接遞給了雲和月:“喏,說好的還你的。”
雲和月拿過銀票,笑意不減:“阿槿姑娘不必客氣。”
隨後,秦不聞看著那還剩下許多的銀票,又轉身看了一眼京尋。
注意到殿下看過來的眼神,京尋也看向秦不聞,乖巧地眨眨眼,似乎是在詢問。
“吃不吃橘子?”她這樣問。
京尋眼睛亮了亮,隨即使勁點了點頭。
秦不聞無奈地笑笑,從眾多銀票中抽出一張,放進自己衣袖。
隨後,她抓起一大把銀票,抬手朝著擂台沙場上揚起!
“倏——”
恰逢有風穿過鬥場,那鮮豔的銀票隨風搖曳,飄飄蕩蕩地飛向沙場!
隻一瞬間,眾人沸騰了!
開台上的所有人再也坐不住,幾乎是一瞬間,看客們從座位上站起來,翻過看台,直直地奔向沙場,慌張又快速地去撿拾那些銀票!
“滾!!滾開!這是我先看到的!”
“是我的!這明明是我先撿到的!”
“快撿快撿!發達啦哈哈哈哈哈!”
“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
幾乎看台上的所有人都跑到了沙場之上,或低著頭,或抬頭去抓空中飄揚的銀票。
秦不聞隻是揚手撒著,任由那大額的銀票飄落在沙場之上,浸染在那沙場的血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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