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沐自始至終隻是跪在地上,聽著宋承軒的謾罵羞辱。
“哼,楚靜姝算個什麼東西?”宋承軒冷嗤一聲,“此事你不必再提,楚靜姝的事,本宮也不會再管。”
說著,宋承軒眯著眼看向李雲沐:“李大人……倒是對楚靜姝十分在意啊。”
“怎麼?喜歡?”
李雲沐頭磕在地上,聲音微顫:“不是的……下官——”
“不管你有什麼心思,”宋承軒冷聲警告道,“統統給我咽回肚子裡,若是你再敢胡來,本宮決不輕饒。”
“下官……遵命……”
宋承軒又冷冷地看了李雲沐一眼,隨即轉身離開。
許久,李雲沐才緩緩抬頭,眼中泛著冷意與寒光。
他緩緩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泥土,又留戀地回頭看了一眼大理寺,這才抬步離開。
不遠處。
秦不聞站在屋簷上,將兩人的對話聽了個徹底。
她輕笑一聲,眉眼冷峻。
如她所料,宋承軒救出了李雲沐,但卻毫不留情地放棄了楚靜姝。
宋承軒這人從不會做多餘的事情,他之所以救出李雲沐,隻是因為李雲沐對他還有用。
換言之,楚靜姝對他而言,毫無用處,他也不會花費精力去處理。
不過是無聊了用來解乏的物件,是楚靜姝自視甚高,竟然以為宋承軒會立她為瑞王妃。
且不說以宋承軒的地位,楚靜姝的家事根本幫助不了他的“大業”,就單單說他對楚靜姝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也絕不會讓她做瑞王妃。
楚靜姝實在是個蠢的,得了一些宋承軒的恩寵,便自以為是,竟然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來了。
派人毀了她的畫攤,找她麻煩,竟然還以為能全身而退?
而秦不聞也猜到,楚靜姝入獄,李雲沐肯定會坐不住的。
兜兜轉轉一圈,秦不聞做這些事本來的目的,也不是衝著李雲沐去的,而是從楚靜姝這裡下手。
李雲沐對楚靜姝的喜愛,那可是天地可鑒,秦不聞當年可是見識過的。
如今心愛之人遭受牢獄之災,李雲沐無論如何,也會想辦法救楚靜姝。
這樣一來,接下來的事就好辦多了。
秦不聞勾唇笑笑,看著李雲沐離開的背影,秦不聞甚至有一瞬間的恍惚。
當年秦不聞力排眾議,將李雲沐保下來,讓本來就不算好的名聲,雪上加霜。
她倒是不在意這些名聲,當年之所以保下李雲沐,也隻是不忍心李家絕後。
她分明知道李遠是被奸人陷害,但坐在她這個位置,卻什麼都做不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下李雲沐。
她當初想著,等到李雲沐羽翼豐滿,她或許可以助他一臂之力,讓他重回朝堂,施展抱負,與他那心愛的楚靜姝在一起。
但她沒想到,李雲沐會那般恨她。
恨到不惜與瑞王宋承軒聯手,也要置她於死地。
那長安王的私印,是李雲沐偷去的。
隻是手腳實在算不上利落,第二日宴唐便來告知她這個消息。
當時,秦不聞擺擺手:“讓他拿著吧,他大抵是想找機會給李家人翻案。”
宴唐不讚同地皺眉:“私印在他手上,說不定會出什麼問題。”
“你派人盯緊他,不要讓他傳遞什麼信件出去便好,其餘的,他想折騰,也隻能在長安王府中。”
宴唐雖不讚同,但還是點點頭,應了聲是。
現在看來,秦不聞覺得自己當時實在是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