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沒有了,要是有那還得了!
屏風後的秦不聞惡劣地唇角上揚。
她故意發出些動靜,卻見季君皎背對著她,脊梁筆挺,不肯回頭看她。
秦不聞的角度,隔著一簾帷幔,很輕易便能看到季君皎的背影。
男子身材頎長,一身墨藍長袍,腰線清越。
他的腰間是用絲絛做的腰帶,腰帶上的玉墜綿延向下,鶴形玉佩晶瑩剔透。
長發如墨,季君皎身姿挺拔,豐神俊朗,不似凡人。
秦不聞看著季君皎的身影,不覺想到,這麼多年,季君皎似乎總是清明正直,纖塵不染的。
皎月尚且有被烏雲蒙陰的時候,但季君皎卻孑然一身,永遠皎潔。
有這樣的人留在宋謹言身邊,也算是曜雲一大幸事。
“阿槿?”
秦不聞一時走了神,是被季君皎的聲音拉回思緒。
“公子您說什麼?”
季君皎雖然背對著秦不聞,但耳尖連同雙頰,都染了紅暈。
他緊了緊喉嚨:“我是說,我去給你買,你等我一會兒好不好?”
秦不聞儘力壓下自己嘴角的笑意,聲音嬌滴滴的:“不必這般麻煩的,公子可以把裡衣借給阿槿嗎?”
季君皎挺了挺脊背,如同獲得赦免一般:“好。”
他走到衣櫥旁,選了一件尺碼小一些的裡衣。
微微轉頭,季君皎甚至隻是看了一眼那落下的帷幔,便又像是看到什麼洪水猛獸一般,又飛快轉過身去。
“公子?”秦不聞自然看到了季君皎的躊躇,“還沒找到嗎?”
——但她偏偏不打算這麼輕易“放過”他。
季君皎抿唇:“找……找到了。”
“那公子可以給阿槿遞過來嗎?”說著,秦不聞為難地補了一句,“阿槿脫了衣裳,不方便出去。”
“我……”季君皎看著自己手上的裡衣,有些懊惱地闔眼。
又實在擔心阿槿等他著了涼,最終,季君皎深吸一口氣,攥緊了手上的裡衣,快步朝著秦不聞的方向走去。
裡屋的帷幔是輕紗質地的。
季君皎撩開帷幔,停在了秦不聞的屏風前。
屏風上描摹的是仕女搗練圖,畫麵上燕肥環瘦的侍女手中或撐著紡布,或穿線縫針,脖掛襻膊,風韻萬千。
隻是此時的季君皎,實在沒什麼心緒去欣賞畫中寫意。
他垂眸,伸手將裡衣遞過去:“拿著。”
說完,又啞聲補充道:“是洗過的,宗大人會派人按時清理齋舍。”
一隻溫涼軟白的半截手臂探出屏風,少女伸手想要去拿季君皎手上的裡衣。
隻是第一下沒有瞧準,撲了個空,半截小臂便“不經意”地擦過男人的指骨。
冷涼的觸感從季君皎的指骨傳到四肢百骸,季君皎莫名感覺手心發癢。
手上攥著裡衣的力道都不覺緊了幾分。
季君皎眉梢下壓,他甚至都不敢大聲喘氣,麵無表情地移開視線,彆過頭去。
“呀,公子抱歉。”
屏風後的少女意識到自己沒有拿到,也有些“驚訝”地嬌呼一聲,隨即又伸手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