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聞聽到了呼嘯的風聲。
她眉頭微蹙,看向滿目悲慟的宴唐。
她立在原地,向後退了一步。
宴唐察覺,推著武侯車,緩緩往前。
他在逼她。
直到少女身後被石桌攔住,麵前,宴唐靜靜地將她圈在一隅之地,抬眸看她。
那雙眼睛太痛苦了。
像是羸弱,又像是不堪重負,宴唐繃緊了雙唇,抓著兩側的指骨泛白。
“殿下……”他又這樣叫她。
終於,秦不聞眼皮動了動,睫毛輕顫。
宴唐聽到了頭頂上的少女一聲重重的歎息。
像是無可奈何。
他終於對上少女那雙溫和又心痛的眸。
“在呢,”她笑,苦笑,“我的謀士。”
像是死刑犯終於等來了他的宣判,宴唐眸光晃動,終於向眼前人俯首。
“是,”宴唐的聲音顫抖著,頭埋得很低,向上位者昭示自己的忠心,“我是您披肝瀝膽的謀士。”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夜色如水。
季君皎看著手上的這封信,眉頭皺得更深。
“宴唐喚本官來此,自己不肯現身,隻留了一封信?”
季君皎麵前,明安抱拳行禮道:“首輔大人恕罪,此事事關重大,若是被旁人發現是我家大人泄密,兩位可能都會有危險。”
“我家大人也是實屬無奈,才出此下策。”
季君皎擰眉,終於將麵前的信封撕開。
信紙展開,季君皎快速看過信上內容時,臉色冷沉。
他抬眸,語氣沉沉:“信中所言屬實?”
明安欠身:“主子所言,句句屬實!”
季君皎的眉頭便皺得更緊。
信上,宴唐竟然說瑞王宋雲澤與漠北有交易往來,而賢王宋承軒,竟然一直與東離長久聯係!
拿著信的指骨微微收緊,季君皎神情冷若冰霜。
若信中所言當真屬實,這兩位王爺的野心,可不是內鬥這麼簡單了。
“大人!大人不好了!!大人!”
季君皎看著信紙內容,若有所思。
突然,房間外傳來長青焦急的喊聲。
季君皎擰眉:“進來說。”
長青這才推門而入,連禮都沒行,語氣焦急,神色慌張:“大人!少卿府的卷宗房著火了!”
季君皎猛地起身:“什麼!?”
長青氣喘籲籲道:“屬下剛得了消息,少卿府的卷宗房走水,裡麵的試題書卷都被燒著了!”
季君皎顧不得彆的,披了件衣裳,便推門出了書院,朝著少卿府的方向快步走去!
他來到少卿府外的時候,周圍已經被夜巡的侍衛圍起來了。
不少百姓都站在遠處,對著那還未完全熄滅的大火議論紛紛。
“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這麼大的火?”
“不清楚啊!哎喲!少卿大人可千萬彆出什麼事兒才好!”
“聽說少卿大人前些日子被陛下叫入宮中去了,應當沒什麼事。”
“那就好那就好……”
“真是奇怪,昨日剛下過雨,今日怎麼會走水呢?”
“說起這個,我剛才好像看到有人瘋瘋癲癲地從少卿府門口跑過去呢……”
“我也看見了!”
“對對對!我也看見了!一邊跑還一邊說什麼……‘彆殺我’之類的話,八成是個瘋子……”
“這把火不會是那個人放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