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忍心呢?
五年啊。
他親眼看著東宮的枇杷樹已然亭亭如蓋,她卻再也沒回來。
他有時候甚至覺得,秦不聞應該是恨他入骨的。
否則五年的時間,她何至於都不肯入他夢境見他一麵?
她分明說過,她這一生會拚儘性命來保護他的。
“秦不聞……”
“秦不聞……”
宋謹言一遍一遍叫她,一遍一遍確認。
秦不聞其實很少見宋謹言流淚的。
當年宋謹言被冤枉,五十軍棍打在身上,哪怕是軍中之人都能要了半條命的。
宋謹言卻不聲不響,咬牙沉默,直到五十軍棍結束,他才昏死過去。
宋謹言總是對她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而如今,那已是帝王的宋謹言,卻哭得像個孩子。
直到秦不聞感覺到肩頭的濕意微乾,宋謹言才從她的肩膀上抬起頭來。
他擰著眉看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一言難儘,”秦不聞歎了口氣,不覺笑笑,“你就當我是借屍還魂了吧。”
“你何時回來的?”
秦不聞算算時間:“這具身體流亡至京城時。”
宋謹言眉頭皺得更深:“那你為何不來告訴朕!?”
秦不聞笑容無奈:“宋謹言,是你說討厭我的。”
“我、我那是——”
宋謹言想要解釋什麼,一時間,營帳外傳來聲響:“陛下,司徒大人求見。”
他聞言,緩緩起身,理了理衣裳,垂眸遞給秦不聞一個詢問的眼神。
秦不聞會意,搖搖頭低聲道:“我並未告知宴唐身份。”
宋謹言了然。
“進。”
宋謹言沉沉開口,不多時,宴唐由明安推著,進了營帳。
“微臣見過陛下。”
宴唐看到秦不聞與宋謹言在一起的場麵,也不驚訝,朝著宋謹言微微欠身算是行禮。
秦不聞與宴唐對視一眼,宴唐對她笑著點了點頭,算作問候。
“怎麼樣了?”宋謹言沉聲問道。
“大人,那些刺客的身份……”宴唐說到這裡,又看了秦不聞一眼,沒再說下去。
宋謹言遞了個眼神給秦不聞,秦不聞不動聲色地搖搖頭。
“我們出去說。”
宋謹言開口,邁開步子走出帳外。
宴唐緊隨其後,也跟著出去了。
一時間,營帳中又隻剩下秦不聞一人。
秦不聞隻是累得脫力昏過去了,聽著外麵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遠,秦不聞下了床換好衣裳,掀開了營帳大門。
沿路詢問了幾個衛兵,秦不聞便順利找到了獵場外圍的季君皎。
“大人!”
秦不聞笑著跑向男人,目光微亮。
起初季君皎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反應過來後,季君皎緩緩轉身,便看到少女如同蝴蝶一般,跑到他的身邊。
季君皎微微怔神:“阿槿?你何時醒過來的?”
秦不聞趁機委屈道:“大人都不來看看阿槿。”
“不、不是,”季君皎抿唇,斟酌著開口,“我去看你時,你尚未蘇醒,禦醫說你要多加休息。”
“那大人現在在做什麼呢?”秦不聞笑著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