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聞需要取得季君皎的信任。
但就之前秦不聞與季君皎的交鋒來看,季君皎雖然是個不折不扣的正人君子,卻也絕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
想要取得他的信任,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更何況她現在的身份本就可疑,如果不能洗清自己的嫌疑,季君皎肯定不會讓她在這裡待下去。
想到這裡,秦不聞的頭埋得更低,靜靜等候案台前的男人。
季君皎眸光平淡:“姑娘想起什麼來了?”
秦不聞聲如蚊蠅:“民女記起,民女是隨著其他人一路逃荒到長安來的,家鄉遭了災,民女當時好幾天沒吃飯了,在破廟休息的時候,就被那黑衣刺客抓過來擋刀……”
男人修長的指骨輕叩桌麵:“姑娘原籍是哪裡的?”
秦不聞搖搖頭:“民女……不記得了,隻記得民女帶著一塊貼身的平安符,應該是落在破廟裡了……”
季君皎微微頷首:“姑娘若是還想起什麼,可以同我說,我會派人去聯係姑娘的親人。”
秦不聞有些躊躇地開口:“大人,那個平安符對我來說很重要,我能不能……回破廟取回來?”
季君皎沉吟片刻:“你昏睡了幾天,那破廟裡流民甚多,恐怕已經被人撿走了。”
秦不聞聽了,眼尾微紅:“大人,我想去找一找。”
季君皎並不理解一個平安符有何重要之處,隻是他向來沒有要求旁人的習慣。
“如此也好,我派個人與你同去,最近長安的難民湧入,你一個人不安全。”
“多謝大人。”
秦不聞當然知道季君皎派人跟著她,是有監視她的成分在的。
隻不過她現在首要任務就是取得季君皎信任,就算季君皎不派人跟著,她也會主動要求。
秦不聞身上的傷勢好了大半,她帶著護衛來到破廟的時候,已是傍晚。
“應該就在這附近,麻煩這位大哥也幫我找找可以嗎?”
得想個辦法跟這個護衛分開一陣。
那護衛猶豫片刻,點了點頭,就開始在附近搜索起來。
秦不聞背對著護衛,走到了破廟的牆角處。
——當時秦不聞被黑衣人桎梏住的時候,她下意識地抓住了黑衣人腰間的令牌。
為了防止在自己昏迷之際令牌被人找到,秦不聞在昏死過去前,將令牌扔在了這裡。
扒開破敗的磚瓦,秦不聞終於找到了那塊令牌!
當看清楚令牌上的圖案和字樣時,她冷笑一聲。
果然,她猜得沒錯。
那刺客是漠北那邊派來的暗探,出現在這裡,想必是和曜雲的細作交易。
隻是秦不聞想不通,季君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提前得了消息?那又是得了誰的消息?
“姑娘,那邊都找過了,沒有找到。”
聽到護衛傳來的聲音,秦不聞將令牌收好,這才轉過身去,眼眶紅了一圈。
“我也沒有找到。”
那護衛於心不忍:“姑娘,要不咱們再仔細找一找,許是漏了什麼地方。”
秦不聞搖搖頭,抽了抽鼻子:“不必了,首輔大人說得對。都這麼多天了,應該是被彆人撿去了。”
護衛還想說點什麼,秦不聞擦了擦眼淚,頹然地往回走去。
——本來就沒有什麼護身符,能找到才有鬼呢!
回府後,秦不聞先把那令牌藏了起來,盤算著要怎麼把這個消息傳遞給季君皎。
另一邊,長青把拓印好的圖案給了季君皎一份。
“大人,您說給您傳遞密信,讓您去破廟的人究竟是誰啊?”
季君皎端詳著那黑色的刺青圖案:“還在查。”
“這人手眼通天,給您傳遞消息的目的是什麼呢?”長青蹙眉。
季君皎聲音冷冷清清:“不管目的如何,朝堂的細作一定要抓出來。”
“屬下明白。”
長青退出書房之後,沒有立即回自己的住處,反而往秦不聞的住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