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鈞策麵色鐵青的捏著那可怖的巫蠱娃娃端坐高堂,黑壓壓的圍坐了一群人都齊刷刷的看著跪在中間的寶珠。
縱然是跪著,但寶珠的脊背筆直,眼神毫不畏懼的看著啟鈞策。
“對這個娃娃,你有什麼好說的嗎?”啟鈞策並沒有看向寶珠,隻是冷冷的問道。
寶珠恭敬俯身,她聽見自己擲地有聲的說“臣妾沒有。”
“可這娃娃確實就是在雲璃院搜出來的,這不就是鐵證如山嗎?”柳貴人用團扇掩飾著嘴角的偷笑說道。
啟鈞策慍怒的眼神撇了她一眼,嚇得柳貴人立馬噤聲。
就在氣氛僵持之時,顧琳清被芸芸攙扶著走了進來。
“陛下···”顧琳清踉踉蹌蹌的走到啟鈞策的麵前,雙膝一軟就跪了下去,真是看得我見猶憐。
“臣妾自問身為皇後循規蹈矩,從未苛責於任何的姐妹。”顧琳清哽咽著說道,一雙淚眼仰望著啟鈞策。
“不知為何宸妃妹妹要置我於死地啊!”顧琳清說道。
寶珠看著顧琳清聲淚俱下的表演,忍不住的冷笑起來說“既然皇後娘娘也說臣妾並無害您的理由,那麼臣妾又為何要害您?”
顧琳清顯然沒想到寶珠會突然一問,連哭聲都不自然的停頓了一下。
但隨即哭嚎得更加大聲,伏在啟鈞策的膝上抽噎著“臣妾真的委屈,真的委屈啊!”
寶珠看著顧琳清拙劣的表演,顯然是希望把啞口無言拿不出證據證明自己沒有做的寶珠釘死。
寶珠轉向啟鈞策,看見他眼中的動容。
“陛下,”觀望多時的薑蘅終於忍不住的開口說道“此事發生得過於蹊蹺,現下也沒有什麼眉目。”
啟鈞策望向薑蘅,似乎也希望有一個人能解開當前的困境。
“不如現各自冷靜,再做處理。”薑蘅說道。
寶珠望向她,薑蘅微微頷首,示意寶珠越是此刻,越是不要輕舉妄動。
啟鈞策坐直起身,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憐惜的看一眼地上痛哭的顧琳清。
“也好,宸妃禁足雲璃院,待一切查清後,再行交代。”啟鈞策撇下這句話,便拂袖而去。
寶珠望著他的背影,指甲深深的嵌入手心之中。
入夜,寶珠不安的在房中來回踱步。顧琳清今日的舉動,打亂了她與薑蘅所有的計劃。
若是薑蘅假孕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而自己謀劃的一切,也將如泡影一般化為烏有。
寶珠正想著要如何解決,隱約聽到原本關著的窗邊傳來一聲開合聲。
寶珠迅速的從枕邊抽出一把短刃,就朝著黑衣人紮過去。那黑衣人眼疾手快的抓住寶珠的手腕,寶珠剛想大喊,一隻大手又捂住了她的嘴巴。
“是我。”一聲低沉的男聲響起,來人扯下麵罩,緩緩的鬆開控製著寶珠的手。
“啟燁····?”寶珠小聲的驚呼道。
“宸娘娘抱歉,我若是要見您,隻能用這樣的方式。”啟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耳根都有些紅了。
“你深夜闖入宮妃寢殿,這是大罪。”雖啟燁在湖邊救下寶珠,可寶珠始終對這個堪稱陌生的少年有些警惕。
啟燁感受到寶珠的眼神,卻沒有半分不自然的回答道“啟燁對宸娘娘並無不文之心,我隻是想幫助您。”
寶珠不動聲色的後退一步,訝異的說道“幫我?幫我何事。”
啟燁笑起來,那雙眼睛像極了容妃。“自然是幫您脫離險境,更是幫您····”
啟燁停頓了一會,繼續說道“幫您扳倒皇後,顧琳清。”
寶珠看著眼前的啟燁,有一種清醒的容妃和自己對話的錯覺。但還是疑惑的問道“我為何要信你?”
啟燁見寶珠也並不扭捏,反而長舒了一口氣說道“因為,我也恨她。”
寶珠歪著頭,疑惑的看著啟燁,啟燁繼續說道“我恨她奪我母親正妻之位,我更恨她讓我和母妃骨肉分離。”
少年攥緊著的手,眼中的恨意,讓寶珠意識到或許並不是另外一個陷阱。
啟燁深呼吸了幾下,平複了一會自己的情緒說道“為了聊表我的誠意,我想借母妃的手送宸娘娘一個東西。”
“什麼東西?”寶珠問道。
啟燁微微一笑,眼神環顧了一下內殿說道“容妃,曾送您一個妝匣對嗎?”
寶珠回想起自己要離開的時候,最後一次去看望瘋瘋癲癲的容妃,容妃匆忙跑來硬塞給自己的那個鈿鏍妝匣。
自回宮以後,寶珠便將那妝匣好好的收在了箱底。一是珍惜容妃對自己的情誼;二是害怕有人認出這並非是自己的物件,給自己和容妃帶來無儘的麻煩。
寶珠點了點頭,回答道“確有其事,怎麼了?”
啟燁濃如墨色的雙眸在夜中也熠熠生輝,輕輕的說道“宸娘娘不妨打開看看,或許會有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