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雖是首要,但我們還需要更大的耐心。”寶珠有些猶豫的望著眼前滿是憧憬的二人,生怕自己接下來的話會讓二人大失所望。
薑蘅想來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看著猶猶豫豫的寶珠倒是有些不習慣,直截了當的說道“有什麼你就說吧,不要婆婆媽媽的,事已至此難道還有回頭的路嗎?”
鄭盈風點點頭也附和著薑蘅的話說道“是啊寶珠姐姐,你快說吧,若是計劃有什麼不周全的地方三個人三個腦袋去想,總好過一個人抓耳撓腮的。”
寶珠看著麵前人的堅定,耳根微紅為自己的猶豫而感到一絲的尷尬。隨即清了清嗓子,極其嚴肅的說道“前麵我說了,若是想要做得更加的隱秘那麼最好的方法之一就是拉長時間線。而這個毒藥,最快的發作時間,是三年。”
“三年。。。”薑蘅和鄭盈風異口同聲的重複著,都在為這樣冗長的時間線而感到震撼。
“那若是三年後毒藥並沒有發作呢,我們還要等上多久?”薑蘅忍不住的問道。
寶珠搖搖頭,帶著些許的落寞說道“這藥最短三年,最長是五年。但藥物誰也說不準,每個人的體質各有不同,或許會更長,或許會很短。這也是我擔憂的原因之一。”
薑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鄭盈風剛才還興致勃勃的模樣現下也有點蔫了,這些變化寶珠都看在眼裡。
“不過,我還有一記。”寶珠不緊不慢的說道。
鄭盈風猶如抓到救命稻草般的問道“是什麼啊,寶珠姐姐?”
“這個毒藥叫做噬心,那麼我們不妨再加上一味誅心。”寶珠挑挑眉,語氣中帶著難掩的激動。
“誅心,這是另外一味毒藥嗎?”鄭盈風好奇的問道,“聽起來倒是十分厲害的樣子。”
寶珠搖搖頭,看著麵前的鄭盈風比自己小幾歲還帶著少女特有的嬌俏隻覺得心中如沐春風。
“這誅心並不是藥,卻要比毒藥更為厲害。”寶珠解釋道,“若是一個人,原本沒有病可所有人都跟他說他病了呢?”
“嗯?”薑蘅不解的輕嗯一聲。
“那個人一開始或許並不會相信,但是久而久之就會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有病,而身上的一丁點症狀,都會讓他惶恐不安。”寶珠麵帶微笑說著,“年深日久,便會真的相信自己藥石無醫,此為誅心。”
“噢!”鄭盈風一拍大腿,把沉思著寶珠的話的薑蘅嚇了一跳,“我明白了寶珠姐姐,你的意思就是讓我們嚇唬那個人,讓他以為自己真的有病。而又有噬心的這味藥的加持,他就會真的病重難醫,我說得對嗎?”
寶珠望著聰穎的鄭盈風,不愧是薑蘅千挑萬選提拔的人,果然是一點就透。
“不錯,鄭姑娘很是聰明。”寶珠說道。
“如此說來,我也明白了七八分。那麼我們何時開始?”薑蘅早已按捺不住,在啟鈞策的身邊每一個日夜,都無比的煎熬難耐。
寶珠抬起頭,望著窗外白雪徐徐,眼神清冷又淩厲。
“就現在,不必等一個好時節。”
今年的幽州城下了一場好大的雪,覆蓋在屋簷瓦舍上一眼望不到儘頭的白。寶珠拉著月奴興衝衝地爬上城牆,似乎天地都要沉浸在這樣的白裡。寶珠哈出一口熱氣,白色的霧色消弭在寒風中。
“娘娘,小心著涼了。”月奴關切的將寶珠的鬥篷又係緊了幾分,還伸手摸了摸寶珠的湯婆子是否還滾熱。
寶珠望著消失的地平線,心中卻是對未來的無限憧憬。自那日密謀以來,寶珠和薑蘅、鄭盈風三人不動聲色的全方位下毒,寶珠倒是有些無聊的憐憫起啟鈞策來了。
這三個他流連忘返的溫柔鄉背後,是一把把不為人知的刺向他心口的尖刀。不知啟鈞策若是在垂死之際知道真相,臉上會是何種的精彩表情,寶珠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一眼了。
“今夜就是一年一度的極樂夜宴了,因著這一場瑞雪,陛下更為高興早早下旨要大辦一場。”寶珠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像是說個月奴聽一般的喃喃說著。
“是呀,奴今日出來拿東西的時候看見大家早已忙作一團了。奴還聽說各國的使臣都要來,還有遠嫁的慶陽公主如今的漠北王後呢!”月奴也興衝衝地說道。
寶珠聽到慶陽的名字時,眼眸刷的一下亮了起來,轉向月奴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月奴自然是知道寶珠對於慶陽的感情,所以也笑著回答“自然是真的,想想慶陽公主也遠嫁許久了,聽說她帶著小王子一起回來。”
寶珠綻出深深的笑意,記憶中慶陽青澀害羞的臉已然有些模糊了,“不是慶陽公主,是漠北的王後了。”
月奴聽著寶珠的話若有所思,“是啊,不是驪國的公主了。”
眼前的大雪簌簌,襯得滿目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