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生病,隻是在調理身子骨。”沈明珠壓下心裡翻湧的情緒,親昵地去挽沈青檀的手臂“大姐姐,我們先進府吧。”
“走吧。”沈青檀不動聲色的將手臂搭在聽雪手裡,避開了沈明珠的手。
沈明珠的手落了空,望著沈青檀的背影,她的手慢慢握成拳頭。
一行人去往前廳,沈老夫人、承恩侯、沈夫人、沈少恒與沈少淮己經到了,另外還有兩位頭戴方巾,身穿交領道袍的老者。
除此之外,其他一乾人等,並未來前廳。
兩個人一一行禮後,便各自落座。
沈青檀與沈少恒對視一眼,見他摸著下巴笑的有些自得,心裡明白今日唱的是哪一出戲。
沈明珠看到兩位儒雅的老者,猜測是母親在信裡提到的族親,他們是為了商議請封世子一事而來。
沈夫人見到沈青檀時,微微皺了一下眉心,尤其是看到她身後一左一右,似兩尊門神的江暮與江朝,頓時眉眼冷沉幾分。
沈夫人的視線轉向一旁的沈明珠,她身邊隻有一位婢女,顯得她有些孤零零的,瞧著便知道在夫家受到冷落。
沈夫人唇角往下一壓,第一次生出一個念頭,這門親事換的對不對?
如果沈明珠嫁給趙頤,即便趙頤是個短命鬼,也沒什麼關係。
他們可以從宗族過繼一個子嗣,培養成爵位繼承人。
老國公與趙老夫人、趙大夫人與趙大老爺,甚至是宮裡的貴人,都會因為趙頤命不久矣,而心生愧疚,多加疼愛沈明珠。
如今倒讓沈青檀嫁給趙頤在享福。
“人全都己經到齊了,我們便來說說正事。”沈老夫人開了腔,從婢女手裡接過一個木匣子,而後對兩位族親說道“今日特地請二位族老來一趟,便是為了舊年一樁約定。”
兩位族老麵容嚴肅道“當年子彥逝世,少恒年歲尚小,不能承襲侯府爵位。
你們請我們來做個見證,侯府爵位由如今的侯爺承襲爵位。
待少恒長大成人之後,再請封他為世子,成為下一任爵位繼承人。”
“當時我們立了字據為證,一共分為三份。”沈老夫人打開木匣子,取出字據放在一旁的茶幾,語氣平和地說道“我這裡一份,族內一份,侯爺手裡一份。”
其中一位族老取出字據,放在沈老夫人的字據旁邊。
“當年的確是有這個約定,我們二房沒有爭奪爵位的心思,所以我們願意立下字據。”
沈夫人不緊不慢地說道“大哥與大嫂逝世時,少恒尚在繈褓當中,如何能繼承爵位?按照正常的繼承製度,也該是我們侯爺繼承,我們完全可以不簽字據。”
沈老夫人臉色一沉“你們這是想要翻臉不認賬?”
“母親,您這話說的著實傷我們的心。大哥是您的兒子,侯爺也是您的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您未免太偏向大哥那一房,對侯爺的付出視而不見?”
沈夫人說到傷心處,潸然淚下道“侯爺繼承爵位的時候,侯府究竟是什麼個情況,您心裡沒有數嗎?是侯爺兢兢業業,打下了如今這偌大的家業。”
她喉口哽咽,繼續說道“若是少恒能像大哥一般有出息,我們二話不說把爵位拱手讓給他。可他不務正業,與京城裡各家紈絝混作一堆。”
說到這裡,沈夫人情緒激動“他去年便逼死一位良家女子,還是我出麵給他擺平。您讓我們將侯府交到這樣一個不堪大任的人手裡,我們如何甘心?”
這時,旁邊有人出聲道“未必。”
眾人循聲望去,齊齊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