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檀趙頤!
他之前才說是有公務向譽王彙報,緊接著又說是譽王在提點他。
無論是誰一聽,都會覺察到有問題。
承恩侯臉色蒼白,張嘴解釋“皇上……”
靖安帝抬手,打斷他的話“幾十艘船沉進河底,究竟沉在哪個位置,想必還是有知情的人。船上運的是糧食,還是沙包,等洪水消退了,隻需派人潛入河底打撈幾隻麻袋上來,便真相大白了。”
承恩侯驚恐地看向靖安帝,嘴皮子抖動了幾下,想要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口,隻有一顆心不斷地往下墜。
靖安帝收回了視線,心裡己經有了答案。
關州的災民被安置好,恰好有官員冒頭要將青州的陳糧運往關州。
青州接連幾年旱災,顆粒無收,全靠賣官換糧。
去年整個大周全都陷入天災,青州受到的災情更加嚴重,全國上下糧食緊缺。
這時青州卻說有糧食結餘,不管怎麼想都覺得古怪。
如今鬨出沉船的事情,糧食全都沒了,便己經露出了端倪。
之後青州監察禦史上報,運往關州的不是糧食,而是沙包,整個事件的脈絡徹底分明了。
這些貪官汙吏,妄想用偷梁換柱的奸計,私吞下青州的糧食。
承恩侯負責運糧食,又豈會不知船裡運的是什麼?
隻不過,憑著承恩侯的一己之力,辦不成這樣的大事。
靖安帝斂去思緒,吩咐曹公公“去傳譽王入宮。”
曹公公領命而去。
承恩侯慢慢的鎮定下來,心底生出一線希望。
隻要譽王來了,便能保住他了。
一輛馬車緩緩停在譽王府門前,車簾子掀起來,淩忠實從車廂內出來。
他的體格富態,行動不太靈活,在兩位小廝的攙扶下,緩緩下了馬車。
淩忠實看到譽王府的牌匾,一陣膽寒,心裡打了退堂鼓,可事關重大,他不得不親自來麵對外甥。
他硬著頭皮進譽王府,在詹事的帶領下,來到前院的書房。
一進門,淩忠實便哭喪著臉訴苦“璟兒,我的船行搶走青州第一大船行的訂單,運送官糧去往關州。”
“這件事辦成了的話,我們船行會力壓了顧氏船行,往後銀子流水似的進我們腰包裡。”
“哪知老天爺破了大窟窿,見天兒的下大雨,船全都沉在河底,糧食沒了不說,運糧的官兵與水手全都淹了。”
“若是給普通商賈運糧食,倒也不必麻煩你,我自個就能處理好。可如今運的全都是官糧,我脖子上的腦袋怕是要落地了。”
“璟兒啊,舅舅不是有意要給你添亂子,而是時運不濟,遭了天災,這才捅出大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