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雨聲如瀑。
薑沁帶著小暴風,悄咪咪地摸到主樓前麵。
這裡是整棟樓的最東麵,樓下第一個房間就是關著五個腦霧狀態感染者的會議室。
薑沁戴好夜視鏡,貓著腰躲在會議室前麵的廊柱後麵,等著車子裡的四個人下來。
……
國產suv裡。
膽小鬼混混劉良用手摸了摸防水衝鋒衣敞開的衣襟。
衣服是他在薑文星的車裡順出來的,用來遮擋肩膀上的傷口。
半個小時之前,他以為他死定了。
看到車底下被反複輾壓卻沒有死掉的巡邏,他當場嚇昏過去。
等他再次醒過來,現場除了阿力的屍體,一個人都沒有。
兩個巡邏不見了,第一個被咬的同伴也不見了,隻有他孤零零地躺在又濕又冷的泥水地裡。
腳上被抓的傷痕問題不大,隻有一點淤青。
比較嚴重的是左臂肩上的咬痕。
痕跡不深,也不怎麼痛,被雨水浸泡過後甚至有點麻木。
他很慶幸自己還活著,斷定是自己太瘦了,咬人的巡邏覺得口感不好,才會咬完一口就放過了他。
害怕傷口發炎,他從車子裡摸到一件不知道誰留下的的防雨衝鋒衣,穿在身上擋雨。
殯儀館是不可能去的,從坡頂走過去,沒多遠就是焚化車間,他不想過去沾染晦氣。
撿起遺落在地上的雨傘,他直接原路返回。
來的時候他觀察過了,坡道不遠處有一條陡峭的小路,從那裡出去,很快就能到達濱江大道。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再往回再走一兩百米,就是鐵路橋。
鐵路橋現在是興華行的地盤,到了那裡,就找到組織了!
劉良計劃得很好,事情進展得也很順利,甚至比他想象中還要更好一些。
剛剛離開小路,他就遇到了開著車子出來巡邏的行會同伴。
車子上有三個同伴,他們一聽幫會裡的車子拋錨了,薑文星還在殯儀館,立刻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薑文星榮升呂四當家義子的事情,已經隨著換崗人員的流動,傳遍了整個興華行。
他們想得很美,隻要把人救出來,何愁不能在呂永茂麵前露臉?
當即拉上又濕又冷的劉良,塞給他一瓶同樣涼涼的礦泉水,半逼半哄把他又帶回了殯儀館。
劉良心裡極度不情願,可同伴說了,他臨陣脫逃,隻有把薑文星安全帶回去,才能夠將功贖罪。
劉良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反正他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他是抄小路進入濱江大道的,車子卻不能走小路。
幾個人一合計,決定從北邊的岔路進去,這裡離殯儀館最近,而且直通大門。
開車的司機看了一眼時間,“十點一刻了,小星哥要是從後麵跑進來,也該跑到正門了。”
另一個說,“你怎麼知道他一定朝正門走?”
司機指了指停車場,“車子拋錨了,他想離開這裡,肯定還要再搞一輛車,這是殯儀館唯一的停車場。”
一起跑路的還有同行的司機,兩個人不另找一輛車子回去就是大笨蛋。
劉良透過車窗,看向側麵的停車場,“我們就這樣一直等在車裡?”
“不然呢?”
外麵雨下得那麼大,沒有一個人想下車。
“萬一小星哥遇到什麼事,需要人幫助怎麼辦?”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動身。
就在這時。
“救命啊,有沒有人來幫幫我?”
薑沁躲在走廊柱子後麵,扯著嗓子呼喊,聲音不大不小,確保車上的四個人能夠聽見。
劉良說,“有人在喊救命。”
其餘三個愣了一下,“會不會是小星哥。”
機會來了!
除了劉良,其餘三個的腳腿一個比一個快,生怕被人搶了頭功。
劉良磨磨蹭蹭地跟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