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北部,定安郡,定安城。
賀氏商行名下的一家客棧,門頭上掛著一塊兒歇業的牌子。
客堂內站滿了人,一片肅靜。
赫連良平坐在僅剩的一張桌子前,手指輕敲著桌麵,他的臉上布著一層陰翳,眼睛死死地盯著一處角落,那裡躺著三具屍體。
沉默下的壓抑,讓腳邊跪著的青年男子汗洽股栗,他的雙頰腫脹,嘴角流血,全身不受控製的打著顫,仿佛還可以聽到牙齒碰撞的聲音。
“賀……”
“啪”的一聲,再一次打斷了男子的聲音,腫脹的臉又紅了幾分,吐出的血落在赫連良平的長靴上,汙穢不堪。
赫連良平轉過頭,從綁在長靴上的金絲短鞘中拔出匕首,交給身後的楚江。
楚江接過後來到桌前,台善,杜實二人立刻將男子提起,抓住兩隻手臂,死死地按在桌子上。
男子驚惶之下就要大喊,可對上赫連良平那陰冷的目光後,又嚇得連忙閉上了嘴。
“我問,你答。”赫連良平的聲音平淡,聽不出任何感情。
男子慌忙點頭。
“你叫什麼?”
“張……張……”
楚江抬手下落,匕首劃出一道寒光,那男子左手之上的小拇指瞬間掉落。
在他還沒有感覺到疼痛的時候,赫連良平再次開口“一個無用的字,換你一個手指,十指掉完還有皮肉,記住了嗎?”
男子滿眼恐懼,不敢發出一點聲音,點了點頭。
“嗬,很好。”赫連良平再次問道,“叫什麼?”
“張隸。”
“與張寶昌什麼關係?”
“父子。”
“正妻所生?”
“不是。”
“為何奪我馬匹?”
“……”
第二個手指被切,張隸再也忍受不住,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哀嚎。
鮮血順著桌縫流到赫連良平的麵前,他用手指粘了一點,揉搓了兩下,而後麵無表情地看了楚江一眼,楚江手起刀落,第三根手指落地。
慘叫的聲音詭異的停了下來,張隸渾身陡如篩糠,眼白上翻,幾乎就要暈厥過去。
“我的耐心不多……”赫連良平的聲音冷漠,如一根冰刺紮了出去,“最後一次機會,為何搶我的馬?”
張隸顫抖著嘴唇“是……張熙,逼……我的。”
“張熙是誰?”
“張……家嫡,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