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幾個身手不錯的親信瞬間將張寶昌護到身後。
與此同時,院內護衛紛紛向院門外衝去。可這些尋常護衛又怎能與訓練有素的軍士相比,還未接觸,便被一陣箭雨射倒一排。
羅晉雖然懼憚鐵勒大軍,卻還沒有把這些護衛放在眼裡,冷笑一聲,再次揮舞長槍“繼續放……”
哪知話聲未落,忽然又聽見一陣撼天動地的喊殺之聲。
羅晉心頭一驚,忙問身邊校尉“怎麼回事,是鐵勒部破城了嗎?”
校尉同樣是滿臉慌張,尋聲望去,但見西邊突然殺出一隊兵馬,幾麵大旗飄揚,醒目的燙金“雍”字,在火把的照耀下散著金光。
“將,將軍,是雍州鐵騎。”
羅晉微微皺眉,短暫的失神過後,像是想起了什麼,頓時臉色大變,連聲催促“快,立刻罷手列陣!”
校尉哪敢遲疑,霎時間,剛剛與張家護衛有所接觸的冀北邊軍又紛紛撤了下來,張弓搭箭,嚴陣以待。
一杆“唐”字牙旗率先來到陣前,唐九田手握一柄八卦宣花斧,怒目圓睜“姓羅的,我家沈將軍何在?”
羅晉望了一眼對麵軍陣,旌旗井然,戰馬嘶鳴不斷,根本望不到邊。
他竭力克製著心中的緊張,努力裝出一副鎮定的模樣“你是何人?膽敢對本將不敬!”
“老子乃是梁王府中郎將帳下先鋒唐九田,羅晉,你少跟老子擺什麼架子,老子跟著武烈皇帝打天下的時候,你狗娘養的還不知道在哪和泥巴呢!”
唐九田根本沒把羅晉放在眼裡,張嘴閉嘴全是汙言穢語,完全就是一個兵痞的派頭“要不是看在羅如虎的麵上,老子今天就一斧子活劈了你!”
羅晉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唐九田,你想造反?”
“造反?哈哈哈哈……”唐九田放聲狂笑,“羅晉啊羅晉,你可真敢往自己臉上貼金,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說造反?怎麼著,不聽你的就是造反,你這是把自己當成皇家的人了?”
羅晉身子一顫,險些墜下馬來。
這句話他可不敢認,他自以為是冀北三郡大將,軍權在握,皇帝下旨雍州援兵也會聽他調遣,想當然的認為整個冀北都由他說了算,隻要有人不服他,便會給對方扣個造反的帽子,所有人一聽,再大的火氣也會偃旗息鼓,屢試不爽。
不曾想今日遇見這兩個,一個手拿先皇禦賜之物,敢直接帶人與他廝殺,另一個更是給他的話安上了大不敬的罪名。
一旁的張寶昌將這一幕儘收眼底,略一思忖,上前兩步對著唐九田拱了拱手“唐將軍,老夫有禮了。”
唐九田濃眉一擰“你是?”
“嗬嗬,老夫張寶昌。”
“張寶昌?”唐九田想了一下,立時瞪大了眼,“你是當年那位張老頭的兒子?”
張寶昌也不在意,嗬嗬一笑“唐將軍口中的張老頭,若是指張邦中,正是先父。”
“原來是幽州張氏一族!”唐九田抱了抱拳,“張族長,唐某失禮,告罪,告罪了。”
“唐將軍豪爽灑脫,何罪之有?”
唐九田哈哈一笑,瞥了眼羅晉,又指著張寶昌身邊的護衛屍體問道“張族長,這是怎麼回事?”
張寶昌搖了搖頭,看向羅晉。
唐九田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滿眼嘲諷的看著羅晉“我說鐵勒人大軍臨城,怎不見你出兵迎敵,原來是躲在城裡打自己人呢!”
“唐九田!”羅晉恨不得咬碎了牙,“本將乃是皇帝親封平北將軍,你何敢如此欺我?”
“哼,老子可不管你是什麼鳥將軍!”唐九田指著羅晉,接連伸出五根手指,罵道,“羅晉,你有五大罪,第一,緊閉城門,不顧百姓死活;第二,久不應戰,喪我大召國威;第三,指揮不力,逼死梁王愛將;第四,罔顧法度,囚禁軍中副將;第五,無視皇命,圍殺有功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