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清靜一些，就隻能握緊了拳，咬著衣袖，默默地流淚。
他怕嗎？或許有一些，不過更多是迷茫與委屈。
這兩種情愫，他隻與項謹表達了前者，項謹也就此給了他一些答案，至於委屈，他要留給該說的人。
爆竹聲聲，催動破曉。
賈淼身穿官服，拎著一個食盒，獨自進入大牢，無視那三十來號犯人如何喊冤告饒，徑直來到項小滿的牢門前。
等獄卒開了鎖，擺好簡易的桌椅後，便邀請項小滿坐下。
桌上的點心還算精致，項小滿旁若無人的邊吃邊挖苦“這也太素了，連酒肉都沒有。”
“你身上有傷，不宜飲酒。”
“哼，都是借口！”項小滿翻了個白眼，“我看你就是摳，酒不能喝，肉總能吃吧？”
賈淼沒有再回應，隻是靜靜看著他。
項小滿被他看得彆扭，皺了皺眉“咋了？”
“你眼睛腫了。”
“哭的。”
“害怕嗎？”
項小滿搖了搖頭。
賈淼輕笑了一聲“那，是委屈？”
“你覺得呢？”項小滿將點心放下，拍了拍手，環臂抱胸，以審視的目光注視著賈淼，“你說說，這世道是咋了？幫人還幫出錯了！”
他見賈淼不說話，又道“你還記得當初在天中縣，你是咋……”
“一碼歸一碼。”賈淼出聲打斷，“你與項公對我的救命之恩，我自會銘記在心，但你……”
“你以為我是在挾恩圖報？”
賈淼一怔，他還真是以為項小滿要用那件事，逼自己把他放了，可看他的樣子，似乎並不是這個意思，便問“那你的意思是？”
項小滿冷笑一聲，突然覺得對麵這個舉目文雅的縣令大老爺，好像也就是那麼一回事。
“我在想啊，要是發善心都有錯，世上都不再有人做好事了，你還有沒有機會當這個縣令大老爺。”
“小滿，你的罪名不是這個。”賈淼糾正道，“給你判罪，是因為你拒捕和毆打官差，並不是你做了善事，恰恰是因為你做了善事，才給了我為你減刑的理由。”
“哦，原來是這樣。”項小滿做出一副豁然開朗的樣子，“誒，你說，我為啥要打人？”
“因為他要抓你，你拒捕。”
“嗯，是了。”項小滿咧嘴一笑，“那我為啥要拒捕？”
賈淼想了一下“你覺得自己沒錯，不該被抓。”
“那你覺得我有錯嗎？”
“你施舍乞丐沒錯，防衛傷人也說得過去。”賈淼一臉嚴肅，“可你不該拒捕，更不該與差人動手！”
“這叫什麼屁話？”項小滿猛地一拍桌子，“沒錯還要被抓，怎麼，這世道當真是瘋了不成？”
“並不是隻有拒捕這一個法子。”賈淼沒有在意項小滿的怒意，依舊不為所動的正色道，“你完全可以先隨官差回去，等審判過後，自會給你一個公道。”
又補充了一句，“你當時但凡理性一點，也不會造成現在這樣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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