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不算大,各種破敗的土坯房加上搖搖欲墜的茅草屋,一共也就二十來戶,一眼就能望到頭。兩人騎著馬,繞著這些房子轉了好幾圈,最後又回到村口。
“這個村子裡的人呢?”項小滿一臉疑惑。
林如英沒有說話,目光一直停留在不遠處的一棵老槐樹下,那裡站著一個衣衫襤褸的老者。
“該不會是打了人害怕被追究,連夜跑了吧?”項小滿嘟囔了一句。
“去問問。”林如英揚了揚下巴。
項小滿隨之望了過去,點點頭,翻身下馬,走到那老者麵前,抱拳行禮:“老丈,我向您打聽個事兒啊。”
老者佝僂著腰,拄著一根木棍,顫巍巍地抬起頭,打量了項小滿幾眼,再看看馬上的林如英,一言不發。
“老大爺?”項小滿又叫了一聲,換來的依舊是沉默。他不明所以地撓撓頭,轉身看向林如英。
林如英已經牽著馬走了過來,和項小滿一樣,對老者抱拳行禮,問道:“老人家,請問您知道村裡的人都去哪了嗎?”
然而與先前一樣,老者仍是默不作聲。
項小滿微微皺眉,心說這老頭兒不會是耳朵有問題吧?難不成是個啞巴?
想了想,突然一指老者腳下,大叫了一聲:“誒,這是誰的銀子?”
老者身子一顫,倒還真隨著項小滿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哈哈,老頭兒,我逗你呢!”項小滿捧腹大笑,“讓你在這裝聾作啞,我看你還……”
“小滿!”林如英嗬停了項小滿,瞪了他一眼,“怎麼如此不懂禮數?”
項小滿止住笑聲,撇了撇嘴,心說不是這老頭兒先不懂禮數嗎,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他正想著,卻聽那老者突然幽幽開了口:“你們是官府的人嗎?”
兩人同時一怔,都不明白這老者為何會這樣問。項小滿正要說話,卻被林如英搶了先:“我們不是官府的人。”
她微微欠了欠身,解釋道,“昨日舍弟在西山遊玩,不知為何受了重傷,一直昏迷未醒,這裡距西山不遠,便想著來打聽打聽,看有無哪位村民見到什麼。”
老者聽完,臉上的皺紋不由擠在了一起,顯得更加蒼老。他輕輕歎了口氣,又低下了頭:“你們走吧,我們這小村子本來就沒多少人,什麼也沒看到。”
項小滿頓時就不樂意了:“誒,我說你這老頭兒,咋張口就胡說呢?”
老者卻好似沒聽見他說話,輕輕搖了搖頭,再次說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趕緊走吧。”
項小滿被氣笑了,一擼袖子,擺開架勢就要跟他掰扯掰扯,隻是一句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林如英一把拉住:“算了,彆為難老人家了。”
“姐姐,他……”項小滿見林如英給自己使眼色,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林如英沒再說什麼,又對著老者行了一禮,而後翻身上馬,催促項小滿一起離開村子。
剛剛走出不遠,項小滿便忍不住說道:“姐姐,你為啥不讓我說話,那老頭兒明顯有事瞞著我們。”
“那又如何?”林如英瞥了一眼項小滿,淡淡地說道,“他既有意隱瞞,你就算再多問他也不會說,何必在此浪費時間呢。”
“真是個老,老……”項小滿老了好一陣兒,也不知該怎麼形容那老者。扭頭望了一眼那棵大槐樹,問道,“姐姐,你說會不會就是這個村裡青壯打的林老三?”
“有可能。”林如英微微頷首,“隻是他們為何要襲擊彥章,又為何會突然離開村子,這中間發生了什麼,我們還需要再查查。”
“嗯,我覺得也是。”項小滿點了點頭,琢磨了片刻才說,“那,咱們去下一個村子看看?”
林如英應了一聲,與項小滿一起,向著下一個村子行去。
然而,接下來的幾個村子,情況都與第一個村子一樣,除了老弱病殘,鰥寡孤獨,一個青壯都見不到。
“這到底是咋回事?”項小滿有些摸不著頭腦,“難不成這些村子裡的人,都跟林老三的傷有關?”
林如英搖了搖頭,她當然也不知道這周圍的幾個村子,到底發生了什麼。
六個村子,大大小小加起來一共有個兩百來戶,整個轉下來,莫說是青壯,就連項小滿這般年紀的都沒見到一個。
問那些村裡人,同樣什麼也問不出來,二人一時沒了主意。
“姐姐,咱接下來咋辦?”項小滿問。
“先回去吧。”林如英仰頭看了一眼太陽,已經西斜。
項小滿向遠處張望了一陣,似乎是在尋找什麼人,最後一個人影也沒看見,便嗯了一聲,調轉馬頭,與林如英一起往鄴邱城的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他們剛剛離開不久,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從村子旁邊的樹林裡鑽了出來。
“他們走了嗎?”
“走了。”
“他們是什麼人?”
“不知道,不過聽老陳頭說,是那個小娘們兒的弟弟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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