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觀其變?”項小滿微微皺眉,對赫連良平的回答有些意外,“大哥,你難道就沒有啥應對之策嗎?”
赫連良平放下茶杯,反問道:“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
“我不知道。”項小滿搖頭道,“我隻是覺得,那老賊明顯是在利用這次機會擴充自己的實力,要是讓他得逞,以後不是更難對付了?”
赫連良平點頭認同:“你說得沒錯,但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何要來找我?”
“你有錢唄。”項小滿隨口應道。
赫連良平笑了笑,並沒有否認這個理由:“他的目的始終未變,還是想讓我成為他造反的盟友,從我這裡得到更多的支持。隻是他知道我不會那麼容易就範,所以才用林家來威脅我。”
“沒想到殺了李文德他們,倒給他提供便利了。”項小滿歎道。
“嗬嗬,這一點倒不用擔心。”赫連良平解釋道,“他的野心不小,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以後做準備,多一個盟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強,他短時間還不敢跟我撕破臉,拿林家做要挾,不過是在試探我的底線而已。”
“所以,事情不會牽扯到林家?”項小滿問道。
“不會。”赫連良平回答的斬釘截鐵。
他又喝了口茶,而後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庭院裡的落葉,仔細分析起來:“西召朝廷雖然不堪,但軍事實力仍不可小覷,邯城有八萬禁衛軍,梁王有十二萬雍州鐵騎,羅不辭有十萬冀州黑甲軍,再加上各地府兵,兵馬足有五六十萬。”
“方令舟雖然野心勃勃,但他現在還沒有實力與朝廷抗衡,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可話又說回來,朝廷的這數十萬兵馬,皆擔著守護皇城,鎮守邊境的重任,不會輕易調動。而各地的府兵同樣各有其責,且調動起來極為繁瑣,不可能在短時間內集結。”
“方令舟手上的三萬兵馬雖然數量不多,但他現在身處北豫,遠離皇城,朝廷對他的控製相對較弱,他隻需得了朝廷許他組建新軍的旨意,便可有條不紊的發展。”
赫連良平轉過身,看著項小滿:“所以,他現在不僅需要時間,還需要一個穩定卻又混亂的發展環境。”
“啥叫穩定又混亂?”項小滿和張峰同時問道。
赫連良平微微一笑:“他要亂,因為不亂,他就沒理由組建新軍,可這個亂,又要在他的可控範圍。”
張峰眨了眨眼,推了項小滿一下:“你聽懂沒?”
“嘖,你彆鬨。”項小滿撥開張峰的手,看著赫連良平,“要是我沒猜錯,那個不可控的因素,就是賀氏商行吧。”
“哈哈哈,孺子可教也。”赫連良平罕見的大笑了幾聲,“他要組建新軍,隻能以自籌軍費來說服朝廷,可一支新軍的建立,所消耗的錢糧無疑是巨大的,這也是他一再拉攏我的原因。”
“我明白了。”項小滿道。
赫連良平頷首,走到項小滿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小滿,還是那句話,一年內,看書習武,任何事也不要管,李文德等人我已經替你解決了,不會有人再來煩你,而方令舟比咱們急,他不敢做什麼太出格的事。”
項小滿心中湧起一股暖流,重重地點了點頭:“大哥放心。”
赫連良平嗯了一聲,微微一笑:“那我先回去了,你們自便吧。”
說完,也不等二人回應,拿了寶劍,便徑直出了樓閣。
項小滿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又感動了一陣兒,開始暗暗計劃接下來這一年的生活,而張峰在咂摸了片刻後,起身追了出去。
“誒,我的馬你可彆忘了!”
“明日便會送來。”
聽著外麵傳來的對話,項小滿會心一笑,起身回了書房。
隨著赫連良平的離開,頤園內開始了平靜的生活,而在這一方天地之外,卻是暗流湧動。
兩個朝廷命官家裡發生滅門慘案,可是讓其他一眾不知情的官員人心惶惶,儘管縣丞李曄一壓再壓,還是擋不住滿城的流言蜚語。
刺史黃炳權急得焦頭爛額,最後實在沒辦法,便聽從李曄的建議,向朝廷上書,將責任全部推給了流寇,而獅子嶺那夥人,則成了替罪羔羊。
當然,這一切都是受方令舟的指使。
而另一邊,方令舟與赫連良平卻同時靜了下來。
這二人一個按兵不動,如同一頭潛伏的猛獸,隨時準備撲向獵物。一個靜觀其變,像是一隻狡猾的狐狸,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準備應對隨時出現的問題。
隻是,這份寧靜並未持續太久。
數日後,一隊隊車馬從各地駛來,滿載著糧草和白銀,源源不斷地送入東郊大營。
這一幕,也在方令舟下令開城後引起了城中百姓的注意,各種議論和猜測在茶館酒樓中傳得沸沸揚揚。
“你們說,這方將軍又要乾什麼?一下子運來這麼多糧草,難道是又要打仗了?”
“誰知道呢?不過我聽說,最近北邊的草原各部又不老實了,方將軍這是在做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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