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二更天,月光如水銀瀉地,透過稀疏的樹枝,斑駁地灑在山坡上。
四周一片寂靜,項小滿靠在一棵大樹上,不時發出幾聲痛苦的呻吟。他的衣服上沾著泥土,頭發上還有幾根草屑,顯得異常狼狽。
張峰則坐在一邊,啃著一張大餅,不時抬頭瞥向項小滿,嘴角掛著一絲戲謔的笑意。
“真不是我說你,這急脾氣怎麼還就改不了呢?”張峰咀嚼著餅子,嘴裡含糊不清,“明知道打不過我,還非得動手,這不是自找苦吃嗎?”
項小滿揉著酸疼的手臂,齜牙咧嘴,他惡狠狠地瞪著張峰,卻又無計可施。
“我都告訴你是不小心說漏嘴了,你還得理不饒人,這下好了吧!”張峰一口餅一口水,卻吃得津津有味。
項小滿暗罵張峰不是個東西,看著他手裡的大餅,突然就有了主意:“哼,你武藝高強又如何,打明天起,休想讓小爺再給你買吃的。”
“又來這一招是不是?真沒出息!”張峰瞥了項小滿一眼,無所謂地說道,“不買就不買,我不會搶嗎?”
“你……”
“噓!”張峰突然收住戲謔,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項小滿臉色一變,頓時緊張起來,起身來至張峰身邊,遙望關口:“怎麼了,是不是王越過來了?”
張峰沒有說話,盯著項小滿,一臉嚴肅。
“噗~”一聲異響過後,張峰的臉色瞬間緩和下來,“沒事,涼水喝多了,肚子有點不舒服。”
“你是不是有病?!”項小滿臉色漲得通紅,捏著鼻子後退了兩步。
“哈哈哈,你這人,咋這麼不識逗呢?”
……
兩人你來我往,鬥嘴不休,嬉笑怒罵之間,夜色更濃。他們都未發覺,一支軍隊已經悄悄逼近上陽關。
五千騎兵,此時卻隻有不到一千還騎著馬,剩餘的則統統成了步軍,分為一千弓手和五百盾兵,隻不過他們的盾牌,是幾塊原木拚接的木板,一塊就要十幾個軍士扛著。
而剩餘的兩營兵馬,則是腰胯佩刀,成了本次行動的主力軍。
馬蹄被軟布包裹,馬嘴也被布條纏繞,他們的腳步輕盈而迅速,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將軍,已經接近關隘了。”一名軍士低聲彙報。
王越點了點頭,掃過前方的城牆,目光銳利如刀。城牆上燈火稀疏,隻有幾個哨兵在巡邏,顯得異常安靜。
“小滿,希望你的消息準確!”王越心中祈禱,隨即沉聲說道,“準備攻城。”
命令迅速傳遞下去,陣型隨之變動:雲梯和撞木在前,盾兵緊隨其後,二千五百長刀兵與一千步弓手居中,而那一千騎兵則留在了後麵,每個騎兵手裡都拿著三四個還未點燃的火把。
“將軍,一切準備就緒。”一名副將低聲說道。
王越深吸了一口氣,一把拔出腰間佩刀,猛地向前揮動,聲音低沉,如同悶雷:“攻城!”
身後士兵立刻行動起來,扛著雲梯,舉著撞木,悄無聲息的迅速向城牆靠近。
城牆上的守軍皆是昏昏欲睡,毫無察覺,直到雲梯搭上城牆,他們才意識到敵軍的來襲。
“敵襲!敵襲!”城牆上的哨兵大聲呼喊著,聲音中滿是驚慌。
王越似乎正在等著敵軍的反應,見到城牆上人影掠動,當即喊道:“燃火!”
霎時間,一千騎兵同時舉起火把,三四千道火光互相交織,結成了密不透風的火網,黑夜之中,仿佛有數不清的戰馬在城關下來回奔襲,聲勢浩大,令人膽寒。
與此同時,兩千五百長刀兵猶如潮水般湧向城牆,好似猿猴一樣爬上雲梯,迅速接近城牆頂部。
城牆上的守軍終於組織起了反擊,箭矢呼嘯,滾木礌石飛落,滾燙的熱油也不斷傾瀉。
“盾牌手,上前!”王越大聲指揮著,聲音在混亂的戰場上顯得格外清晰。盾牌手迅速舉起木板,來至城關下,為攀爬雲梯和撞擊城門的士兵提供掩護。
“放箭!”王越再次下令,一千弓手齊齊張弓搭箭,帶著火油的箭矢,如同狂風驟雨,在夜空中劃出一條條火光,瞬間點燃了城牆上的木柵草垛,火焰騰空而起,映紅了整個夜空。
“快,快,滅火!”城牆上的守軍驚慌失措,忙取水滅火,但根本來不及,火箭一輪輪射來,原本用來守城的熱油,此時卻也成了他們的催命符。
“不要慌,滅火,反擊!”一名軍官在城牆上大聲指揮。
然而,隨著火勢蔓延開來,不少士兵已然被大火吞噬,淒厲的慘叫聲,不斷摧殘著他們的心理防線,士兵們的恐懼感愈發加重,許多人甚至開始退縮,眼中流露出絕望。
城關上的混亂,被王越儘收眼底,以敵軍的反應,他已然確定,上陽關內確實兵力空虛。
“弓手,繼續壓製!”王越的命令如同戰鼓,激勵著士兵們不顧生死,勇往直前。
箭矢如雨,盾牌如牆,士兵們在火光中穿梭,倒下一個接上一個,沒有一人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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