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伍關他們幫我看著呢。”張峰斜靠在木屋的外牆上,手裡拿著一壺酒,時不時地往嘴裡灌上一口,見項小滿那一臉幽怨,笑嗬嗬的湊了過來,“怎麼,被大哥趕出來了?”
“要你管?”
“嘖嘖,虧你還自詡有一顆七巧玲瓏心,怎麼這會兒就是轉不過彎呢?”
“你都聽見了?”
“嗯。”
“聽懂了?”
“當然。”
項小滿沒好氣地瞪了張峰一眼:“那你來給我解釋解釋。”
“行啊。”張峰招呼項小滿去院子裡坐下,笑道,“大哥的計劃其實很簡單,就是利用現有的局勢,把張家給除了,然後把馬場控製在手裡。”
“廢話,這我也知道!”項小滿皺著眉,“可朝廷那邊怎麼辦?就算張家被滅了,朝廷也會收回馬場,我們怎麼可能控製的住?”
“你傻啊,大哥不是說了嗎,順勢而為。”張峰灌了口酒,“現在朝廷的注意力都在各地戰事上,哪有功夫管這一個小小的馬場?等他們騰出手來,黃花菜都涼了。”
項小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張峰又繼續說道:“再說了,就算朝廷真的派人來,我們也可以像大哥說的那樣,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馬場沒了可以再搶,人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項小滿這才恍然大悟,他之前一直在糾結馬場的問題,卻忘了他們現在的處境。誠如赫連良平所說,他們一個是通緝犯,一個更是早就與朝廷站在了對立麵,何必在乎多殺幾個官軍,多觸犯幾條律法。
“行了,彆想那麼多了。”張峰拍了拍項小滿的肩膀,“大哥的計劃雖然冒險,但以他的能力,肯定能成,你就安心等著看好戲吧。”
項小滿輕輕點頭,對於赫連良平的智謀和手段,他一直都是深信不疑的。沉默片刻,看向張峰手裡的酒壺:“你喝的什麼?”
“酒啊。”
“馬奶酒?”
“對啊。”
“得,你自己喝吧。”項小滿站起身,“折騰一宿,天都要亮了,我得趕緊去睡會兒。”
張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嗬嗬一笑,灌了兩口酒,又起身盯著聶雲升去了。
天際漸白……
昨夜的戰鬥,並沒有影響到馬場之外,定安城將軍府依舊如往常一樣。府內屬官都知道自家將軍是去查案了,倒也沒有過多關注此事,仍是各司其職,未曾懈怠。
與之不同的是,張家大宅內,此時卻亂作一團。
張寶昌手持拐杖,在前院正廳內來回踱步,臉色極為陰沉。管家張平奉命去將項小滿等人藏在馬場的事告訴聶雲升,不曾想卻是一夜未歸,到現在,仍舊沒有半點消息。
“來人,來人!”張寶昌喝道。
一名小廝應聲跑了過來,張寶昌不等他說話,便連聲催問:“有沒有張平的消息?”
小廝忙道:“回主君,家中護院都散出去了,還未有人回來。”
“再加派人手!”張寶昌一敲拐杖,“所有人,都去……”
他話未說完,一個門子急匆匆跑了過來,大口喘著粗氣:“主……主君,縣,縣府來人了。”
“縣府?”張寶昌神情一滯,一種不好的預感瞬間湧上心頭,“什麼事?”
門子急忙回稟:“縣府的人說,今早接到報案,在城西一條背巷裡發現了兩具屍體,像是……是……”
“是什麼?!”
門子身子一顫:“像是……張管家。”
張寶昌聞言,隻覺腦袋嗡地一聲,身體止不住的微微搖晃,手中拐杖重重地敲在地麵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主君。”兩個仆人連忙上前將他扶住。
張寶昌擺了擺手,閉上眼睛,深吸了幾口氣,試圖平複心中情緒。
與其說張平跟了他幾十年,他心念舊情,對這位忠心耿耿的老仆之死感到悲痛,倒不如說張平在這個時候死,他猜到凶手,對赫連良平的心狠手辣感到憤怒。
“縣府的人怎麼說?”張寶昌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縣府傳信,等仵作驗完了屍,會親自把張管家的遺體送回來。”門子低聲答道,“另外,他們還說會儘快捉拿凶手,請主君容他們一些時日。”
張寶昌沉默片刻,緩緩睜開了眼睛,眸中閃過一絲決然:“備車!”
兩個仆人領命,急匆匆離去。張寶昌緊握拐杖,臉色陰沉的似是能滴出水來,他當然知道這件事絕非偶然,張平的死定是與赫連良平有關。
他不認為憑縣府衙門的幾十號三班衙役,就能抓住那些來無影、去無蹤的黑衣殺手,他要親往將軍府,讓聶雲升知道這一切,他要為張平報仇,更要保住張家家業。
不多時,一輛華麗駢車停在張家大門前,張寶昌在幾個小廝的簇擁下來到馬車旁,他環顧四周,似是在尋找什麼人,隻是看了半晌,也並未發現任何異樣,便上了馬車,吩咐車夫趕往將軍府。
時間尚早,街道上的鋪麵都還未開門營業,冷冷清清的宛如一座死城,唯有車輪滾滾,馬蹄踏踏,在這寂靜的清晨顯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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