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景熙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等她反應過來時,傅遠航胸口有好大一片都被她的眼淚和鼻涕給弄濕了。
她抽泣著緩緩地離開他,一雙眼睛又紅又腫地局促地看他,“對……對不起,我把你的衣服弄濕了。”
傅遠航垂眸看一眼,不甚在意地對她笑了下,片刻,他抬手伸向她的小臉,輕輕地為她拂去眼角又新流下來的淚珠。
他的指腹遠沒有周硯川那麼粗糙,但幾乎是一樣的有力量,戰景熙整個人怔了下,抬頭,她眨著水霧霧的貓眼看向眼前的男人。
一如她第一次見到他時斯文儒雅,又好像又多了些以前沒有的溫柔和彆的她看不懂的東西。
然,不管是什麼,她都是感激他的,感激他的一點都不問,也感激他今天一天的陪伴。
“謝謝你。”她澀然地說著。
“我們之間不說這個。”傅遠航眼神落向略顯蒼白的唇瓣,“明天還要去輸液嗎?”
戰景熙點頭輕嗯了聲,那個醫生今天告訴她了,明天再輸一天,如果今天還發燒,就讓她住院。
低眸看了看她手背上的青紫,傅遠航眼神暗了暗,末了,他將手上的雨傘遞給她,“進去吧。”
……
出了電梯,戰景熙怔怔地對著手上的雨傘發了會呆,她太失態了,也好丟臉,縱使知道傅遠航不是那種話多的人,心裡也多了幾分擔憂。
對著冰冷的防盜門深呼吸好幾下,她歎息一聲打開來,這套公寓於現在的她來說,就是一座怎麼都掙不開的牢籠,每每就隻是在門口這裡,她都覺得窒息的很。
門開,戰景熙以為迎接自己的會是滿屋子的黑暗,沒想到廚房那裡卻亮著燈,跟著沙發那裡一道冷厲的視線就朝她射了過來。
周硯川一身西裝筆挺,連領帶都沒有摘,看起來像是回來不久,長腿交疊著坐在那裡,麵色又冷又沉,周身都散發著一股冰涼的氣息。
即使他是坐著,可壓迫感仍強到了極致,與他短暫對視一眼過後,戰景熙放下手上的雨傘,麵無表情地朝臥室走去。
她不想看到他,更不想跟他說話,她也巴不得他每天都不要回來。
“離他遠一點,他救不了你,不要再讓我說第三次!”她就要走過去時,周硯川陰沉沉的嗓音毫無征兆地進到耳朵裡。
他語氣裡的殺意令戰景熙停下腳步,她側側身子,水潤的貓瞳看著他,“我根本就沒想讓他救啊。”
不管是傅遠航,還是她小叔,或者將來以後是她二叔,還有爺爺,甚至爸爸媽媽都知道了,她也不會向任何一個人求救的。
這是她自己的事,她要自己處理解決,她誰也不會找。
柔和燈光下,她眼睛看起來腫的更厲害了,一張小臉也透著一股病態的白,眼前閃過她靠在傅遠航懷裡毫無防備的痛哭時的脆弱樣子,周硯川幽深的眸子危險地眯了眯。
從事發到現在,每天都擺著這麼一副臭臉給他看,倒是在那男人麵前會的很。
還在他懷裡哭,嗬。
高高在上如戰大小姐,在經曆了綁架那件事後,彆說會靠在彆的男人身上了,就是無意間有男人碰她一下,她都反感的要命。
傅遠航,一個她才見過幾麵的男人而已,她就……
薄唇不悅地抿起,周硯川越想越不爽地站起身來,深眸死死地盯著戰景熙看了幾秒後,他視線掃向玄關那裡的那把黑色的雨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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